离开妈妈的怀抱多少年了,梦里时常梦见妈妈的身影,妈妈的声音。
年轻的妈妈身材高挑,皮肤白净。声音清亮又温柔。唱的山歌高亢嘹亮又柔情似水。
年轻的妈妈那时候总是一头齐耳短发,油油亮亮,露出细腻的耳根。
妈妈是个没文化的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天生的那个年代的男权至上的女人。
我们从小到大,只要家里有客人,从来没看到过她上桌一起吃过饭。
等我们吃完了,她再悄悄的拿个碗,占据个小小的角落,随便吃点。
老爸是妈妈全部的核心,也许她最遗憾的是没给老爸生下个传宗接代的男根。
就如我们,因为三个都是女孩子,母亲每每伤心之余,总有诸多的愤恨,发泄在我们的头上。
那种咒骂与自伤的情形成了我们诸多叛逆行为的源泉,和扒房越脊,淘气异常的原始动力。
妈妈的棍棒下,一脚下去,二姐能把燃烧着的炉子蹬倒。撒泼打滚,好像我们小时候都学会过。
家里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一到八月,金桂飘香,附近的小孩子全部都来爬树。
那枝条也真的结实,小拇指粗细的一根小枝,我便可以抓着它,在上面悠来荡去。
小孩子的笑声,叫声,在整个村庄里沸腾。
这时候的母亲,会悄然出现在桂花树下,手里拿根棍子,对着我无情地恫吓:“你再不下来,再不下来我抽死你!”
“嗖—嗖—”
那棍子真会破空袭来。
我便顺着枝条“刷啦”一声串下去,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六月里,小河边的水清澈见底,有浅滩,有深谭。
几个小伙伴约好,“去河里游泳吧。”
于是,我们都背着自己的爸妈,顶着烈日,把衣服脱的精光,在河里面狗刨式的扑腾。
溅起亮晶晶的水花,笑声在河水里流淌。
什么时候又被母亲知道了,当然免不了一场胖揍。
这次是真金白银的,一直到我低声下气地保证“以后再不去河里游泳了”时,才算收手。
其实到现在我还不屑于母亲当时的暴力行为。
“兴许我当时就学会了游泳呢?哪会到现在还是一只旱鸭子。”
老娘渐渐不能动了,脸上皱纹堆磊,脚浮肿不堪,两只手关节全部肿胀变形。
不知道她老人家还羡不羡慕别人家的男孩子!
不过,母亲真的老了!
娘,你拿跟棍子还追着我打好吗?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