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要离开家乡的时间,早上起床洗漱时开始红了眼眶,心闷闷的,把头微微扬起,却依然掉了眼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她,你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了。
其实从昨晚开始,就有缠缠绵绵说不清的思绪,听着外面的雨声,只是听着,心一点点静了下来,就像一个礼拜前刚回来时,躺在床上听夜里的雨。
喜欢听雨,是中学时留下的习惯,那个时候,心清清冷冷,只想快一点,快一点飞出去,飞到自己想要的天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每一次离乡,都是雀跃的、欣喜的。
这一次回乡,给自己放了个大假,放下手中的事,好好休息。
说好了一起回老家看姥姥,在妈妈和老姨通电话中,听到她一边口是心非的说“不用你接我”,一边用指责的语气说“你有那么累吗做顿饭那么难”,第一次按捺下“妈你怎么又这样”的念头,我知道,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相处模式,我也愿意尊重她们之间这种沟通模式。
看到她的电话挂断之后,还是很火大的样子,和她闲聊:
“妈,其实你在意的不是一定要吃这顿饭,而是担心老姨拿不起家中的事是吗?”
“是啊,她不论在外面有多能干,可是连饭都做不好那能叫女人吗。”
(心里默默OOXX,谁说女性的价值只能通过做饭体现)
“妈,在你看来,饭做不好老姨会受到什么影响啊。”
“会被别人笑话。”她停了一下,不自在地说,“怕她过得不舒坦。”
捂嘴笑着问,“那她有过的不舒坦吗?”
妈妈也笑了,“没有。也行,半辈子都这么过了,随她吧。”
离坐公车有一段距离,妈妈说她骑自行车驮着婉婉,让我骑另外一辆。婉婉兴高采烈说好(坐自行车后面对她来说很新鲜),不过我要骑的那辆车链子掉了,于是说我走着,她们先骑到公车那等我就好。
婉婉听到后开始嘤嘤哭,怎么哄都不好,妈妈推着带婉婉的自行车走,我在旁边跟,走了一段,妈妈不耐烦,“怎么了这是,怎么老哭啊。”
(那个时候,仿佛看到小时她与我的互动)
把婉婉从车子上抱下来,先好好抱在怀里,一边听她哭一边问:
“婉婉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以为坐在车子上可以快快的跑,结果是慢慢的推,还不是妈妈推的,很失望啊。”
小姑娘重重的点头。
“那妈妈拉着你一起走好不好?”她同意了,但还是在嘤嘤的哭。
看着妈妈在前面走的越来越远,心里开始着急烦躁,快绷不住时,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停下脚步蹲下抱住她,听彼此咚咚的心跳。
婉婉说,“我在姥姥的车子上刚才是假哭,现在是真哭。”
我噗嗤一下笑了,“恩,刚才假哭的时候是想引起妈妈的注意,现在真哭的时候是想让妈妈好好陪陪你是不是。”
看到她再一次重重的点头,开始唱她在亲子班里的歌“有一天五只小鸭出去玩,翻过山头它就走远了,鸭子妈妈嘎嘎叫,只有四只小鸭回来了;有一天四只小鸭出去玩......”
小姑娘听了一会笑着一起跟着唱起来。
从北京的课程回来后,当察觉到“我的发声不重要”故事的源头时,就决定要开始好好练习发声、回应,正好也在家里,空的时间比较多,好好回应课程群里有感触的文字,好好回应微信私信,好好在简书圈、朋友圈发声,哪怕只是荡出一个小小的涟漪,我也好重要。
以前每次回家,基本不出门也不和谁联系,可是这一次,联络了三个二十多年没联络的朋友,都相见甚欢,仿佛中间从来没有时间的分隔。
一个是发小闺蜜,听她为小家庭的付出,听她在婆家不顺心的担当,听她对儿子学习的担忧.......在午饭时与她儿子也有个愉快的谈话。
一个是中学时的蓝颜知己,有一个人可以这样与自己相互守望,难得与幸福。
一个应约前他好怕尬聊,我以为他是担心见面没话说,其实不是,那天下午聊得好开心,在分开前,我又对他早先担心的尬聊产生了好奇,他说“因为这个下午对你说了好多事情,这些事情我平时都不说的,还好你没有烦,我也没有尴尬。”
哦,原来他的尬,是担心别人不耐烦给建议后的尴尬。
这样说我就懂了,觉得每个人的不同表达真的好有意思,而每个灵魂的底层渴望又是那么一致,要听懂这个人,真的要先听懂ta背后的故事。
十七年来,第一次离乡前有乡愁,也许是和解的议题完成了,终于不再逃离,开始有了依恋;
也许是这次回来见的所有人,都把我重新带到过去没有分离;
也许是这片土地给了我强大的支持;
......
不论是什么,感恩、感谢,这一个礼拜发生的所有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终于找到了那根「充电的插头」,特别特别滋养,也愿意带着所有的祝福继续前行。
感恩父母,感恩每一个遇到的老师,感恩每一个同行者,感恩每一个事件的助缘,感恩每一个来感化我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