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暑假在雨季里泡的霉气熏天,姥姥一定会在假期的兴奋头上带我回来住上十几天,一是崖上河滩里疯几天,二是给她的老房子添添人气。酷暑难耐,飨食半个西瓜,困意袭来,下午焖上一场雨,我还是能呼呼的睡上三小时,葡萄架子上的蜗牛、排水沟里的癞蛤蟆,我也能懵懵的玩到晚饭时间。我姥在饭屋里支了铁鏊子,拔了刺玫月季腾出院子中间的花圃培上葱,饱食雨水的葱叶子东倒西歪,揪了绿油油的葱叶碎成末,冷水和面,擀薄倒油撒葱花,卷起来切段,再擀成一张张小饼子,擀面杖挑到鏊子上,竹笾压实、挑起、翻个,如此反复多次,一张香气四溢的葱花饼成形,一开始还是能老老实实蹲在灶火旁啃饼,稍不留神卷着饼蔫不出溜的胡散在街上了,我姥一定会拿着蒲扇站在胡同口佯装喊我:再不回来我要关大门了,明天就让你妈接你走……
2019年2月2日 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