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今晚月色真美

金光瑶使了巧劲推开莫玄羽，走到桌前慢慢地坐下。在莫玄羽的注视下喝完一杯茶水，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起身走到莫玄羽身旁坐下，金光瑶状似无意将手搭在莫玄羽肩膀上，“玄羽，你愿意帮我吗？”

莫玄羽扭头看自己肩膀上的手，不住地点头，“我什么都能为阿瑶哥哥做。”

金光瑶收回手，想了一会才道：“上次欺辱你的那几个人，私下里传你有分桃之癖，你可知道？”

莫玄羽摇头，金光瑶接着说道：“我如今内忧外患，可身边能信的人没有几个。你愿不愿意帮我看着其余几个兄弟，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我灵力低微……”

金光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着说道：“你附耳过来。”

……

“曦臣哥哥，我大哥怎么会……”聂怀桑死死地拽住蓝曦臣的衣袖，像是攥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蓝曦臣扶着他坐下，看着他哭肿的双眼，叹了口气，“怀桑，聂家代代受刀灵侵扰之苦，大哥这些时日心性不如从前你也看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有阿瑶日日给他弹清心音，居然还是……”

聂怀桑双手捂住脸，“曦臣哥哥，我这些天一直在三哥这边住着，早些时候远远看见大哥还偷偷溜了，没想到再见就阴阳相隔了……我真是个混账……大哥骂的没错……”

蓝曦臣轻抚聂怀桑的头，“怀桑，大哥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你的气，你是他的亲弟弟，他凡事都在为你考虑，自从他受刀灵侵扰自觉不受控制，就多番交代我与阿瑶好好照顾你。”

聂怀桑哭得更凶了，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通红的双眼盯住蓝曦臣，“曦臣哥哥，你们蓝家不是可以问灵吗，我大哥真的是走火入魔而死吗？”

蓝曦臣面露不忍之色，想要转移换题却也知道没法轻易糊弄，想了想说道：“大哥他，魂魄被刀灵侵蚀，四分五裂，无法问灵。”

聂怀桑的瞪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怀桑，你要振作，聂家以后都要靠你了。大哥的事情……等到日后再……”

聂怀桑突然浑身一激灵，扑过来攥住蓝曦臣的双手，“你也觉得是不是，你也觉得……曦臣哥哥，我大哥他……”

蓝曦臣苦笑，“怀桑，你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聂怀桑闻言如同被抽了筋一般瘫软在地，却又挣扎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敛芳尊到底跟我大哥说了什么？”为什么大哥会突然发狂？

蓝曦臣眼神有些闪躲，几不可闻地说道：“阿瑶说，大哥将他踹下金陵台，他走上去就发现大哥已经发狂了。”

聂怀桑看着蓝曦臣，几乎要忍不住问出一句，你信了吗，掐着手心终是忍了下去，抬手遮住双眼，“曦臣哥哥，我有些累了。”

将聂怀桑扶到榻上安顿好，蓝曦臣看着背对着他的聂怀桑，心中斟酌了许久，才说出口，“如今，已没有人能阻止金家成为仙门百家之首。”

浓妆艳抹的莫玄羽窜出门的时候与苏涉打了个照面，苏涉退开一步，看着他远去，才进了金光瑶的院子。

“敛芳尊，那几位公子已不足为惧，为何还要莫公子装疯卖傻前去刺探消息……要不要属下……”

金光瑶笑了笑，“玄羽代表的是我，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不是更有意思吗，且留着他们多活些时日吧。至于玄羽，我自有安排。”

苏涉应了一声，又听到金光瑶道：“你替我去云萍城办件事。”

苏涉心中大骇，隐隐约约有些猜想，却也十分聪明的没有多问。

进入内室，居然看到薛洋躺在软塌上，百无聊赖的抛着酒杯玩。金光瑶视若无睹，从镜子进入密室，薛洋撇撇嘴，起身紧随其后。

“这新的屋子，你那如花似玉的夫人进来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哎，金光瑶，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薛洋嘴欠的一进门就开始讥讽。

金光瑶瞪了他一眼，没理这茬，直接踩他痛脚，“阴虎符你复原好了吗？”

薛洋哼了一声没应声，金光瑶看着被缚住手脚却依旧挣动不断的聂明玦，瞥了一眼薛洋，脸上明明白白写了两个字，废物。

薛洋掏出阴虎符，“虽然不想承认，不过魏无羡真的是很有两把刷子。这半块阴虎符控制不住他，怎么办？”

金光瑶扫过扛着霸下跃跃欲试的薛洋，最后看了赤峰尊一眼，转而对上薛洋的视线，漫不经心的说道：“杀了吧。”

金光瑶的生辰与金子轩是同一天，这件事情，从来都没几个人知道。

从前这个日子只属于金子轩的，而今在金宗主缠绵病榻月余，所有人能记得的，只是今日是敛芳尊的生辰，谁又能想起已故的金子轩呢。

与特意从娘家赶回来的秦愫如松母子用了晚膳，金光瑶便温言哄着秦愫带着孩子去休息。脱身后就看见莫玄羽等在门口，瞅见他后笑的矜持而放肆。

推杯换盏，今日的莫玄羽没有浓妆艳抹，不过几杯红晕就浮上他的双脸，眼睛湿漉漉的一直看着金光瑶，金光瑶被他看得不甚自在，猛喝了一杯酒，扶起他向床榻走去。

莫玄羽呵呵笑了两声，趁金光瑶不备，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下去，金光瑶惊得一把推开他，莫玄羽摔倒在地，哎呦哎呦痛呼几声，隐约还带着哭腔。

金光瑶平复了下心情，有些无可奈何，拖着他将他按在床上盖上丝被。莫玄羽老老实实的任他动作，没再做出出格的事情，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金光瑶抬头盖住他的双眼，“睡吧。”

莫玄羽的睫毛在他的手心扫了几下，“我喜欢你。”

嘟囔的声音一字不拉的传到金光瑶耳中，金光瑶忍不住叹气，“我是男人。”我还是你兄长。后面的一句话被金光瑶吞回心里，他自己都……也没有资格拿这一点说别人。

不期然听到莫玄羽的回答，“喜欢，跟是男人还是女人又没有关系。”

金光瑶心中只觉好笑，嘴上却厉声道：“快睡。”

莫玄羽又嘟囔了几句，过了一会，终是沉沉睡去。

苏涉看见金光瑶出来，上前禀告：“敛芳尊，都准备好了。”

金光瑶点点头，看了苏涉一眼，似乎是早就想好的，随口道：“你不必跟去。”

苏涉应了一声看着金光瑶离开，心中松了口气，这种事，自小刻入骨髓的教导让他难以接受，不去参与最后一环，掩耳盗铃，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金光瑶在帘子后面看着床上被绑住手脚的金光善，依稀听见外边的薛洋说了一句，“真够丑的。”

鱼贯而入的女人们在屋子里踟蹰不前，金光瑶一边威逼利诱，在她们动作后，才对着金光善说道：“父亲，这是我给你选的死法，你最喜欢的，好好享受。”

……

擦拭干净软剑上的血迹，金光瑶看着脚边吓晕的女人，倒是个熟人，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个曾经护住我们母子的女人，最后又帮我们杀了金光善。

“我不杀你。”金光瑶对着无意识的女人说道。

薛洋抱着剑依着门框，听到脚步声，就吊儿郎当的说了句，“恭喜了，金宗主。”

金光瑶跨过门框，踩碎一片月色，抬头看去，一轮明月安静的挂在静谧无声的天空。

闭上眼，金光善断气的瞬间，脸上的神色分毫不差的浮现，金光瑶上瘾般回味了几遍，忽然间笑出了声，“今晚月色真美。”

“切。”薛洋不屑的声音随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