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绝对算数。反正不久我也许就要去进修了。汪筝觉得就要永远地失去了什么。她本能的觉得不舍,她走近林华,却像走进了一种沉醉的失落。一个月之后,去进修的人,不是林华,却是陈伟。是部里决定的,听说是陈伟私下找了部长。这对林华打击很大。他有一段时间闭门不出。陈伟的笑声拖得越来越长。陈伟在一瞬间里拥有了事业和女人。尤游撒起娇来让人觉得可笑。她的声音模仿三岁女孩的,听起来特别滑稽。她和陈伟粘得像一块糖。尤游开始帮陈伟洗脏袜子。
过了几天,林华终于又像以前一样大声说话了。他私下对汪筝说,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我不会输的。汪筝你就看吧。汪筝觉得林华的声音像一把尖刀,凶狠而强硬。她突然的感觉害怕。汪筝午睡起来,有人敲门,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汪筝知道是林华,汪筝知道林华是从那银行姑娘家来的。林华进来不说话,汪筝照样刷牙。林华坐在椅子上,汪筝知道他在想事情。汪筝和林华之间的话越来越简洁。我准备考研了,我一定会考取的,汪筝,你就等着看吧,我会成功的。汪筝听见林华在对她说话,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汪筝没有说话,她知道林华是会考取的,可是汪筝对这事儿一点也不感兴趣了,考取了又怎样呢,没考取又怎样呢,反正林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自此以后,汪筝再也没有和林华说过话,她甚至也很少看见林华出门,林华依旧骑着单车从她的门口经过,只是在经过汪筝的门口时,汪筝再也没有听见过铃声。直到汪筝要搬走的那一天,林华终于再一次来到汪筝的房里,听你哥说你要搬走,搬到哪儿去呢,还会回来吗?汪筝说,不知道,谁知道呢。从一开始我就没知道过。林华拥汪筝入怀,汪筝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而木然。
汪筝一个人走在街上,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她不知道该走向哪儿。走来走去,发现总是原来的路。
汪筝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搬走的。那个读完研的老师随后搬了进来,汪筝提着包跟在汪平的后面。汪筝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她想了好久,才恍然,是那个苍白的鬼魅也跟着她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