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头烟火稠(二十三)

说也奇怪,事情发生当天她都可以泰然处之,冷静对待,怎么时隔这么久,被这个人知道,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阿娥抽泣着,“可我跟他那次是……那次是……”她实在开不了口,哭得更厉害。“我……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好了好了,不解释了不解释了,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再说,我在意的是现在的你,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和我们无关,知道吗?”两只手捧起她的脸,抹去脸上的泪,“看着我,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

哭了半天,眼睛是红的,鼻子是红的,脸是红的,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苏笑娥又低下头,叭哒叭哒泪水滴在他衣襟。

“我很难看?看见我就愁哭了?”姜家声试着逗她开心,发现自己说笑话能力远不如说情话,也罢,还是扬长避短吧。

做人家老婆,做人家妈咪,一世人都是温柔懂事宽容体谅能担则担能忍则忍的,竟也有人待她以温柔体谅,她不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但谁不贪恋这样的感觉?

“你不嫌弃我?”

“我嫌弃你什么?医院同事还说我怎么在追女朋友,不吃饭不看电影不逛街不送礼物不旅行,每天两点一线这么枯燥怎么受得了我。你不嫌我没诚意就好。”他揽住她肩膀往前走,“不过,我的确做得不够,以后一定挤时间多陪你拍拖。”

“姜医生,你工作很忙的,不用管我……”声音像蚊子似的。

“我不管你谁管你?”姜家声相当的理直气壮,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阿娥,你叫我什么?”

“姜……姜医生?”她心里没底。

他把她的手拉过来,环住自己,放在腰边,自己再握紧,“叫我阿声。”

“阿……声……”有点无法启齿,“我就叫你家声好不好?”

“好好好,等你习惯了再改口。”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就很满意了。

两个人相依相偎,不长的一段路也走出了岁月悠悠的感觉。

“阿娥?”

“嗯?”

“嗯是谁?”

“家……家声……”

“我在。”

不情不愿走到她家楼下,苏笑娥说太晚了家声你回去吧,姜家声磨磨蹭蹭不想走,腆着脸说你让我亲一下我才走。阿娥扭捏半天,刚羞答答闭上眼睛,口袋里电话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老大娟娟,“妈咪,叫姜uncle 上来啊,晚上要降温,你不怕他感冒啊?”两个人同时抬头,便看见三个丫头并排站在阳台上张望。

只好又请他上去,“不知道你给了她们什么好处,一个个都向着你。”

真向着我,刚才就不该坏我的好事。他在心里腹诽。当然进门还要笑嘻嘻,孩子们不懂事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一开门,三个姑娘看见妈妈红肿的眼睛,不乐意了,“姜uncle ,你欺负我们妈妈?!”

哎哟喂,这可比窦娥还要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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