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超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参与杀年猪,亲自抓猪到宰杀,亲历整个过程,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
朋友的画院在郊区,养了一头猪,临近过年,准备杀掉。单位人员除了后勤三人,其他都是画家,他们玩弄笔墨可以,具体做这些屠宰行为,他们不懂,不会参与,有的更是不屑一顾。其实,屠宰和绘画是两种不同的行业,都是玩技巧的,一个是用笔墨,一个是用刀子,熟练了都能运用自如,不熟练只能是败笔或割自己手。哪个行业都需要有人来做,哪个行业做好了都不容易。大多数人读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庖丁用那种娴熟的技艺,短短时间内,把一头牛熟练分解完成,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熟练程度,几乎牛的跟筋骨各个环节早已谙熟心里,不用看,用手摸就能感觉到哪个部位,这不跟绘画一样吗?
我们找来两个专门杀猪的人,他们是三十多岁的安徽小伙,在村里宰猪卖肉。很巧的机会,我去村里办事,顺便询问他们能否出去宰杀笨猪,付点费用。他们爽快地答应了,让我们准备好锅灶,按时到达。看到他们诚恳的脸庞,应有尽有工具,值得信赖。15日,这一天,他们早早到来,进院子便开始动手干活,开始试水温,看环境,然后拿好家伙到猪圈,用钩子一搭便把猪抓住,两人前后一按,猪只能老实地躺着,嗷嗷地大声叫着,无济于事。门卫老焦是吃素的,看不了杀猪残酷,闻味就吐,在屋里躲起不出来。他儿子和儿媳(未来)在厨房忙里忙外,做饭做菜,也没有真正杀过猪。我和立鹏帮助打下手,但是,具体干活还是不需要我们出手,两个小伙干净利落,一刀下去,宰猪,接血,提出上锅刮毛,刷刷几下刮刀过去,便留下白白的皮肤,从头到尾,一会就刮干净了。然后,小伙拿起另一把锋利的刀,开膛破肚,头放一盆,肠肚放一盆,肉一分为二,剃板油,分割排骨、里脊肉,前腿后腿分割摆放,肉嫩鲜美,想吃哪块肉就拿哪块,吃不了就用缸或冰箱冻上,节省着吃,能吃到冬底。每一块肉什么时候吃,都有说道,好肉和排骨过年时吃,猪蹄十五吃,猪头二月二吃,平时做白肉血肠或酸菜炖肉,叫川白肉和杀猪菜,越炖越有味道,这就是东北的风俗。以前没有冰箱用大缸在外边冰冻,还有豆包,馒头,小鸡、大鹅一起冰冻,只等节日和贵客来临时吃这些。
分割完事后,两个小伙走了,剩下的事情都留给我们来做。清洗猪肠,熬猪油,打扫战场。厨师开始炖杀猪菜,切了很多酸菜。先烀肉,然后放酸菜,最后放血肠。按程序放菜,不能早和晚,否则就不会好吃。在故乡,每年杀猪基本都请到老亲少顾,半个屯子人都来吃猪肉。这里认识人较少,院长的朋友不多,下午客人才到来吃饭。酒菜齐备,开怀畅饮,一个杀猪菜足矣,更何况配一些小菜,如花生米、黄瓜、圆葱、木耳等等,更加滋味满满,吃的不亦乐乎。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起家乡过年的气氛,每次打电话问候亲人,都会告诉我谁家杀猪了,谁家娶媳妇了,让我分享一下快乐。所以,为什么春运人那么多哪,可能和我一样,到年跟前,都特别想回家,不是吃什么,而是想家乡的过年氛围,浓烈朴素,更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