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公司发的节日礼包中,竟然有两个咸鸭蛋。它的做法有很多,但是我独喜欢蒸熟送饭。那种流油的蛋黄铺满白白的米饭,搅拌后的蛋黄拌饭让我欲罢不能。夫人不能理解我的吃法,我却不以为意。因为对咸鸭蛋,我有着特别的情感。
在我小时候,外公在村口路边经营着一个小卖部,养了一只只呱呱呱不停歌唱的鸭子。每天早上就把鸭子放出去让他在田间,小溪中自由捕食鱼虾,晚上外公再给它们加个餐。有时候是一些敲碎的田螺,有时候是玉米之类的。鸭子们仿佛为了报答外公喂饭之恩,每天都有鸭蛋下。而外公攒着攒着就会拿去腌制成咸鸭蛋。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吃到流油的咸鸭蛋。奶奶也腌过鸭蛋,但是比起来确实没有外公的好吃。鸭蛋不大,蛋壳绿油油的极其好看。咸度合适,最主要的是打开蛋壳后流油的那种喜悦。要是有咸鸭蛋比赛的话,外公的拿出来一定能排在前三甲。
外公身体挺硬朗的,七十多的时候还能劈柴烧火。后面因为查出了胃癌,又接受治疗跟手术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公两鬓已花白。最后对外公的印象,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他一坐就是一上午。他在想什么呢?回顾过往吗?又或者是想念走日本时失散的母亲?又或是想念走散的亲人?领养的家人?还是年轻时的故事呢?那些年大学回到家,仿佛再也没看到外公笑过。外公的一生,也有很多的故事,子孙们却每天都好像很忙般,为了碎银几两,却没有人去倾听外公的心声。外公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村里也没有要好的朋友。正如他坐在那里晒太阳,就是一个人安静的享受那份安宁。
转眼已过近十年了,外公,你在那边可找到了失散的亲人?在那边可有多余的鸭蛋?可别生疏了你超凡脱俗的咸鸭蛋制作手法,等我百年归土后,定要去找你讨要几个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