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这绿梅确实出奇的香”紫衣男子从身后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昏迷欲坠的白衣女子,“大蠢蛇还不出来嘛?”他眼神轻轻地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忽地抬眼向前,狠厉地对着身后的那排屋子问道。
屋内的烛火被一阵怪风忽地一声,全熄了。
那书童木木地从敞着的大门内走出来,脸色阴沉,他缓缓地抬起了头,对着门外的立着人露出了稚气的笑容,微微一张口,吐出了脸一样长的血红色的信子,诡异极了。
“你那两个哥哥,一个让我烤了,一个让我砍头扔河里了,小尾巴蛇你还是回洞里敷敷蛋,直接让你主人和我出来说话。”晏白言语间还是和哄小孩一样逗弄着眼前的怪物,眼里却满是鄙夷和挑衅。
那怪物忽然怒了,白色的鳞片划破小孩的皮肤,撕开梳有童髻的后脑勺,一个蛇脑袋钻了出来,越变越大,腾空立起,挡住身后偌大的屋子。他白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两只发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张开血盆大口,一个俯身扎了过来,男子不紧不慢地闪到了身后,大蛇回过头来,又是一冲,男子不见了踪影。
大蛇四顾寻找,忽一抬眼,那月前的黑影越来越大,一脚踩在了它的脑门上,大蛇痛得哀吼,尾巴颤抖地敲打着地面,重新立起身子,准备再次发起进攻。漆黑的屋子里忽地传来潺潺流水般的琴声,那蛇轱辘着眼珠子,左摇右摆地退回了一片黑暗之中,琴声一声声重了起来,像一滴水很快地击打着檐下的青石,烛火也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雅座之上,坐着一位抚琴的男子。
男子将手从琴弦上熟练地收回,问道:“晏兄这是为何,是言卿招待得不周嘛?”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紫衣男子冷哼了一声 “真是难为慕容兄辛苦寻来这朱颜花的芯子做香,只是我这鼻子刁钻,偏不爱闻这奇香”
“朱颜花作香,乃安神助眠、麻醉止疼的良物,原是为了两位好,不合晏兄的喜好,却是我考虑不周了。”
紫衣男子半挑着眉笑道:“慕容兄这寻花的本事了得,找蛇猎的眼光却不怎么样”,边说着抱着怀中的女子走进了屋内,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女子轻轻放下,自己也在一旁悠闲地坐下。
“晏兄为何如此笃定能打得过我?”
“蛇猎的赏金不便宜吧?杀几个女子都要用这白蛇,却不知道慕容兄能用什么本事来对付我?”晏白端起旁边的的酒盏,自顾自地满上了酒,小咋了一口;“啧,酒是好酒。”
“晏兄不怕我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嘛?”
“哦?慕容兄加了什么嘛?”晏白晃了晃酒盏,自问对自己的嗅觉有信心,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的血。”
晏白顿了顿,反应了过来——鲛人的心头血,无色无味,神鬼莫查。
只是取心头血的代价极大,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姓名堪忧,这家伙怕是虚晃一枪。
“那晏兄觉得,这酒对我有作用嘛?”
“真是不巧,言卿素来心软,所以晏兄和钟姑娘的酒盏中我只加了一盏。”绿衣男子轻轻地摸了摸琴,“既然晏兄无事,那钟姑娘……”
此时的钟黎额头上冒着冷汗,黛眉时松时蹙,自然是听不见这声钟姑娘,也看不见此时紫衣男子的表情。
酒盏碎了,碎成了齑粉。
“鲛人的心头血本是益气固元的极品,如今入了公主殿下的腹中,倒也不算糟蹋了良物。”
一只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有公主殿下一同赴死,倒也值了。”
晏白将手紧了一紧,然后狠狠地扔了出去。
慕容赐被砸在了墙上,滑落下来,猛咳了几声,他的胸口的衣领凌乱地翻开着,隐约露着半个拳头大的窟窿,将心口的一片染得殷红,和惨白美艳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你想要什么?!!”晏白的手温柔地附上钟黎的额头,冷冷说。
“我想要你帮我,取一件东西”
半躺在墙边的男子垂着头,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