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3）
杨雪回头看到一个推着红色小坤车，穿着灰色皮凉鞋、灰色牛仔裤、灰色衬衣、戴着墨镜、留着大辫子的神秘女人，一愣，心想这是谁啊，脱口问道：“你喊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人看她发呆，摘下眼镜，说：“我怎么能认错人了，我是秀青啊！”
杨雪这才认出来这女人正是王秀青，梳着大辫子，模样没有怎么变，身材比以前瘦了一些，眼神多了些忧郁，看得出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她和王秀青本来就不对眼，再加上她甩了表哥，对她更是不待见，讥讽她说：“你做了官太太，还稀罕我们老百姓？”
王秀青听出了杨雪话里有话，明白她的心思，想到自己过去确实做得不对。她没有生气，真诚地说：“杨雪，你这几年除了变漂亮了，说话脾气一点都没变。”
“是吗，你们官太太是不是都这种打扮，大热天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王秀青没有说话，她心里有难言之隐。片刻之后，王秀青客气地问：“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杨雪挖苦了王秀青几句，王秀青一直客客气气的，感到她像变了一个人。当王秀青客气地再次问她的时候，她的心软了，但实在不好意思说来这里的目的，撒谎说：“没事，我是从这里经过，你还在市招待所上班吗？”
“不在那了，我现在在电力局宾馆上班，今天休息。”
“啊，我也休息出来转转，电力宾馆，你在电力宾馆上班，电力宾馆在我们货场南边，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啊，我从那边走有些远，”王秀青说着，脸红了。她不愿意从货场前经过，因为她至今对成之信还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成之信，从那里经过一次内心就纠结一次，所以她都是躲开那条路走。
杨雪“啊”了一声，敏感地感到王秀青的变化，知道她在撒谎，但她实在没心思想那么多。
“那好，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去我家里玩。”王秀青说完，推着车子往前走。
等王秀青走远后，杨雪打通郑大夫的电话后，才知道他们已经搬到市医院对面的巷子里了。她这次很容易找到了门诊。她刚要进去，见王秀青推着车子从里面出来。她很吃惊，难道他们认识。
王秀青也看见了她，先是一惊，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红着脸，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张了张嘴，停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丈夫身体哪方面不行，我来找大夫问问……”
杨雪隐约听到身体不行，见王秀青这么坦诚，也不再隐瞒，说：“我也是来看病的。”
“你难道……”王秀青想说，没有说出口。
“啊，不是我，是我丈夫，我一直想要个孩子，他上班落下的不孕不育症，看了许多地方了都看不好，我知道这能看，我过来看看。”
王秀青“啊”了一声，凑近她说：“郑大夫是看的是男女方面的病，没听说他看好过不孕不育症。”
杨雪见王秀青善意地提醒自己，心里打消了敌意，说：“我也是看了街头的小广告过来的，具体情况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