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是想不起太爷爷这个人的,记事起就是中堂有个很高的门槛,年幼腿短跨不过去就趴在门槛上再抓住门槛滑下去,有几次还崴了脚。太爷爷的遗相就挂在那里。
这间屋子很大很空又很高,能够直接看到屋顶的瓦片,没有天花板的那种。除了角落有个木柜子用来存放谷子外,零星有几张木匠打制的长条木板凳。没人在屋子里我是不敢进去的,害怕。感觉太爷爷盯着我看。
太爷爷去世时我可能有一两岁。后来听父亲说起太爷爷,说太爷爷没读书,不认识字。却是个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认识很多药,记忆力很好。屋后种的很多药材,都是他自己采挖的,村里有人头痛脑热都会找他看病。小时候在屋后躲迷藏,经常被药材的刺划伤。有些药材的果子红彤彤的,有些药材就长的奇形怪状。太爷爷去世后没人继承他的医术,他的儿女有考了医学院做医生的,也有在国家单位工作的,还有的还在种地谋生。屋后这些草药没人照顾也就和野生的一样。再后来隔壁的十爷爷和我家陆续建房子,草药也没了。
太奶脾气很大,听说村里很多人都怕她。用现在的话说是很泼辣的那种。我很遗憾没有遗传她。父亲后来说太爷很和气,又因为是外来户,没有土地。可能这也是太奶变得泼辣的原因之一。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还有十来个孩子要养活,生活也逼得你泼辣。
太奶很大年纪还能拄着手杖到处打牌,后来因为比她年轻的奶奶辈嫌弃她出牌慢,她就自己和自己打牌。每天不管天晴下雨都会出去走一圈,走固定的线路。爷爷让她不要走太远,她还能气势很足的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