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学会了担心
最近下了一场雪,空间里纷纷扬扬的飘着各地的雪花,不知道受什么气候影响,南方的雪似乎比北方的雪更胜。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来自南京呼冽冽的风,挂掉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六点十分,习惯睡到八九点的我怎么都睡不着了。听电话那边的声音,爸爸应该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原来爸爸每天这么早上班!天气这么冷,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工作环境怎么样?千万不要有意外发生……,好像所有坏的设想都正在进行,一定要亲自证实事实并非如此才会安心。我讨厌这种感觉,它让我变得不再气定神闲,安然自若。不知何时,学会了担心。
冬天天气冷,如果没有阳光我很少会到户外走动。但是有一天,我纠结了一会儿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之后,破天荒的到外面走了走。起因是早上做梦梦到自己的牙齿掉了,依稀记得梦到掉牙齿预示着家里会有老人去世(呸呸呸),我们家四老仅余奶奶健在,所以醒来后内心忐忑不安,特地去奶奶那里看了看才安心。
前几天去街上买东西,弟弟骑车带着我,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快到转角的时候我突然打断弟弟的话说“你慢一点”。那个转角是省道和乡道的交汇处,是我们这里的事故多发区。转过转角后心神未定的弟弟跟我说这里前段日子撞死了一个人,肇事者现在还没有追查到,事故发生那天雾很大,又是早上没人经过这里,被撞的人很久之后才被发现。好伤心啊,他一定很痛苦吧,生命是那么脆弱,有的时候会觉得我们跟普通的生物没什么区别,会生老病死,会痛,面对灾难会不知所措,束手无力,我爸爸也在这里出过事故。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很小,尚在襁褓,这个故事是奶奶讲给我听的。那时候爸爸在离家不远的砖窑上班,砖窑距离省道乡道交汇处百步之遥。那是在夏天,杨树的叶子闪耀着白亮亮的光哗啦啦的摇,爸爸跟同事一起送砖回来,那时爸爸还很年轻,少年不经事总是不沉稳,是啊,怎么会沉得住气呢,着急回家看他的小宝贝,宝贝还发着烧呢。看到回家的路口到了,车还没停便一个鹞子翻身跳下了车,不料衣角挂住了车边,一个趔趄倒在了车轮下,叶子还在摇,树下的人儿你还好吗?奶奶说还好是空车,还好司机开车快,还好我爸爸……命大。十几年过去了,夏天天热,每当爸爸光着膀子的时候,我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腰间那条去不掉的疤。
是了,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那个年代的人们都还很迷信,一位神婆说我是童子,爸爸妈妈便带着我去换童子。去年年底,姑姑不知怎么的想起我到了去扫坛的年纪,就跟我妈提了提,按神婆的说法童子等到长大后要去她那里扫一次坛以答谢神灵的保佑。我拗不过爸爸妈妈就跟他们一起去了,神婆在祭坛前神神叨叨的念了一大堆,拿着扫把虚空扫了扫,想必如此便是扫坛了吧。神婆的一切仪式结束后,妈妈虔诚的跪在神像前,祈求神佛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第一次见妈妈这样,爸爸也跪了下来,学着妈妈的话语。我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们,原来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的心愿。
我个性洒脱,总觉得打电话报平安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打电话就为了说一句“我到了”,多麻烦。记得有一次,我读高中,学校规定学生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有一次在家吃饭的时候 ,妈妈问我“上次是不是坐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去的学校?”,我想了一下说“嗯,赶时间就搭了一辆正好路过的私家车”,妈妈担心的说“以后不许坐没有工作执照的车”,我不耐烦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