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听荠菜唱民歌

(本文参与【人生关键字】系列第三期【喜】主题征文。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路边的荠菜

纤细的茎,茎上爬满颗粒状的纤细小点点,它们会开成枝散成叶。茎上接地的叶子疏朗地生长,像缩小版的小竹叶子。茎尖开满一簇白色的小花,每一朵花都像是一粒小针头,因为抱团,才勉强让人知道那是一朵朵盛开的花。如果伸手在田埂上一薅,就能扯起一大把来。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小草的存在,偶然好奇,上传图片一问,原来就是荠菜。

早就听说过荠菜的大名,它是一味中药,有止血、消食、健胃等功效,看到它纤细的身体,令人惊异小身体大担当几个字的千钧重量。

一颗荠菜一般会长出四枝左右高举的茎,霜露中,那些茎就像是挂在泥土上一页页青色的竹简,水汪汪,悦目。

荠菜喜欢在松软的泥土上安家。田埂边、田间小路、农家院落的房前屋后甚至于田园里,都能看见它们纤细又翠绿的身影。较硬的土地上很难看到荠菜的身影,显然,绿色生态较好的松软泥土就是它们甜蜜和幸福的源泉。

追求甜蜜和幸福便成了荠菜的使命和信仰。入冬已经很久了,很多草都奔跑在枯萎的路上,然而所有松软的泥土上都有荠菜在守望在坚守,霜寒中的它们活得更为翠绿、潇洒。密麻麻的荠菜像翠绿色的火焰,在庄稼地的四周燃烧、奔腾着。仿佛在用生命,向着天地宣誓忠贞和信仰。

有很多东西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像荠菜的纤细。松软的泥土其它的生命同样也在竞争。在那些比它的茎粗大得多、枝叶也繁密得多的草面前,荠菜会被挤偏、挤矮、挤变形,大多情况都是倾斜着身体甚至匍匐着才能生长。然而就算被挤压得变形甚至畸形地生长,荠菜同样在微笑着、在奋力高举起枝叶和花朵。因为只有不断地拼搏,甜蜜和幸福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才能继续繁衍生息开枝散叶。

观荠菜,很自然就想到平凡人生的追求和打拼。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在《诗经•邶风•谷风》里,一位被抛弃的乡村小女子咏唱荠菜,将其视作平凡生命以及家庭生活甜蜜的象征,就是因为荠菜所兼具的忠贞和拼搏品质。对荠菜来说,泥土就是生命的家园,忠贞于家园,无疑就是幸福和甜蜜生活的源泉。

在那位远古女子深情的歌唱中,因为忠贞、因为拼搏,因为有共同的理想、有共同的未来,所以,就拥有爱、体贴、理解和同甘共苦;所以,再苦再累的生活也是甜蜜的幸福的。

这,就是平凡人们的生命歌谣,也是平凡人们最实际的生命理想。

荠菜吟咏的一曲婉转深沉的民间歌谣,几千年前就被那位柔弱的乡村小女子虔诚地从泥土里捧出、汗青,用自己凄苦的遭际、朴实的文字,深情谱写并传唱了下来。

当我在一户农家院落的转角看见荠菜,仿佛就看见了那位长发、青春、忙碌的身影。

田间的荠菜

当我放眼田间,看见一颗颗、一丛丛站在绿色阵营里清澈的荠菜,仿佛就看见了那位小女子正在田地间为甜蜜、为幸福而深情地奉献和劳作。

霜寒中,捋下一片翠绿、细小的荠菜叶子,慢慢咀嚼着,当真就品尝到了那浓烈的清香,也品味到了那淡淡的甘甜。

的确,如果能像荠菜忠贞于泥土那样,忠贞于我们所追求的一切,坚守初心,矢志不渝,那么,人生之旅又怎会不甜蜜、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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