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农村人而言,春天是要吃荠菜的;对我而言,吃不到荠菜,春天就不完整。
荠菜虽是一种野菜,但它深深扎根在农村的土地上,长在乡亲们的心里。
雨水前后,荠菜绿绿的,胖胖的,像个小娃娃,舒舒服服地躺在泥土上;又像一个小姑娘,害羞地把自己藏在枯草丛中。它的叶子细长呈麦穗状,十几片叶子,均匀地散开匍匐在地上。
挖荠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松软的土地,必须扒开旁边的土,用手使劲地拔,这需要力气和技巧,一般情况下,根和茎还会留在泥土里,拔出来的只是散碎的叶子。因此,我们一般是挖荠菜。把铲子伸进荠菜旁边深深的泥土里,一只手护好荠菜,另一只手使劲去挖,便会连根而出,它的根直直的,壮壮的,白白嫩嫩的,像葱白,又像刚出土的白萝卜,可以食用。看着十几厘米的根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荠菜拔不出来,而必须得挖?它的根比露在外面的茎叶部分还要长,它早早的就在泥土里扎根,等待着春天来临了!
荠菜一般长在田埂地头,第一年生长的地方,总有种子掉落,第二年那里还有荠菜长出来。它会开出白色的花,长出三角形的绿色果荚,里面是极小极小的黑色小种子,等荠菜自然长老以后,成千上万的小种子,或随风而去,或落在附近的土地上,来年生根发芽,长出鲜嫩的荠菜。它的生命力就是这样顽强,所以人们年年挖,年年有。
挖好的荠菜,洗干净,掐去最低下的须根,胖胖粗粗的白根留下,用热水焯一下,放进妈妈的手擀汤面条里,撒上一些葱花和盐,滴上几滴油,荠菜面条就做好了。晶莹剔透的面条,玉石般翠绿的荠菜,浮在白白的汤上。而荠菜的清香,会渗进汤里,渗进面条里。尝一口,仿佛把翠绿的春,含进进了嘴里。
当然,荠菜还可以做饺子,把荠菜剁碎,掺点肉或者炒熟的鸡蛋,包成饺子,老少都爱吃。
陈洁在《挖荠菜》一文中写道:“尤其是那种坦然的心情,更可称得上是一种享受:提着篮子,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广阔无垠的天田野里奔去,嫩生生的荠菜,在微风中挥动它绿色的手掌,招呼我,欢迎我。我再也不必担心有谁会拿着大棒子,凶神恶煞的追我。”
在那个年代,唯有荠菜属于每一个人!人人盼春天,盼荠菜的到来,它不仅是美味的食粮,更是生存的希望。
如今,虽然的生活条件好了,对于人们来说,吃野菜只是尝个鲜罢了,有些野菜已被渐渐忘掉,但却忘不了荠菜,每个春天到来,我们农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来田野里挖荠菜。
荠菜,与那养育万物的泥土一样,已经成为乡村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