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尕娃接送完孩子上完课,跟孩子一起来到了妈妈家,这是他们的必修课,至少每个周末跟孩子一起去妈妈家,看看两个老人,跟老人聊聊天、扯扯沫。要是哪个周末没有去,妈妈一准就会把电话打过来,问咋没有来,娃娃都乖着吗。
尕娃,打开门走进去,家里静悄悄地,转了一圈,就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其他人都不在。尕娃就问,我答(父亲)去哪了了?你们咋才吃饭?妈妈说,今天就我和你答两个人,吃的迟了些,你答出去买药去了。
尕娃搬过来一把小凳子,坐在妈妈的跟前,凝视着妈妈在案板前擀面。这根擀面杖可是有些年头了。这是十几年前,妈妈从农村搬到城里来住时,唯独拿来的几件家什之一,妈妈就把它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带在身边生怕丢了。
尕娃也不知道这根擀面杖到底是用榆木、柳木、杠木、杏木做的,还是其它木头做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擀面杖那是一个亮,也有些泛红和黑明,每次妈妈在使用前后,都要用油蘸布擦了又擦,就像用乳汁喂养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么的细心,那么的珍惜,像抚摸着自己孩子软绵绵的屁股蛋一样抚摸着它,有些爱不释手。
尕娃妈的茶饭远近闻名,当时农村生活条件差,食材单一,也欠缺,能吃饱肚子就算是好事了,想着法地做好茶饭的人就不多了。可,尕娃妈就不一样了,她想着法儿的用仅有的食材,把茶饭做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也变着法的做出一些新花样。
擀面杖在妈妈的手里,就如妈妈的手一样,随着妈妈的手,跟着妈妈的心在动。摊开面饼,卷起面饼,一团面,在妈妈的擀仗下,一会儿就被擀的薄厚均一,边缘整齐,透明如纸,静静躺在案板上。
尕娃妈一边侍弄着擀面杖,一边往灶火里填了一把柴火。不知啥时候给妈妈烧火的尕娃不见了,妈妈正在寻思这娃娃跑哪儿去了。尕娃走了进来,尕娃妈二话没说,拿起手里的擀面杖就向尕娃走去,尕娃掉头往外面跑,尕娃妈拿着擀面杖就往出撵,机灵的尕娃早就跑到了大门外。
尕娃妈再也没有往外追,走进了厨房,尕娃看妈妈回去了,也偷偷的到了厨房门口,一只脚搭在门槛上,一只脚耷拉着鞋,往内张望着。他看见妈妈又拿起了擀面杖,他正准备往外跑呢,结果妈妈把擀面杖架在了架子上。拿出油罐罐儿,用蘸布使劲的沾了沾,向烧热的锅里擦了又擦,一股胡麻油夹杂着葱花的味道飘起来,尕娃贪婪的吸了又吸,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直打咕噜,惹得灶台前的妈妈笑了,尕娃赶紧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大碗洋芋面上来了,尕娃使劲往碗里捣了几大筷头咸韭菜和酸白菜,蹲在门槛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妈妈笑了,尕娃摸着肚皮,也会意的笑了。
尕娃看着妈妈,又开始擦她的擀面杖了,擀面杖比以前更亮了,但是好像比以前消瘦了一些,妈妈拿擀面杖的手有些颤微,也瘦小了,有点皱褶。尕娃低下了头,再也没有看妈妈把擀面杖放到哪儿了。
妈妈对尕娃说,今天咱们就做洋芋圪塔子,不炒了了,下着我前几天腌的酸菜吃,能成吗?尕娃赶紧抬起头说,妈能成呢。尕娃还像以前一样捣了酸菜,蹲下开始吃。这时父母亲就说了:你看你都四十过的人了,咋还蹲着吃饭。尕娃一边吃一边说,蹲着吃香。
尕娃又向厨房内斜视着,他再想看看妈妈把擀面杖放在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