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意:轻率的离开杭州,匆匆已过一月。先生以无所挂碍的心力,应付(我)这个性格急躁之人,(你)清洁纯正的品德,绝不是虚言相饰。但是我更加疑神疑鬼,读书疗疾,少有成就,乃至于服用丹药精华,沉浸于至理(佛经)中,更是久久滞留此处。(我所倾倒的人)是王谢地胄,有兵部部曹之子,可以切磋诗文。此人乃邺下俊才,江左无人匹敌。更有卫玠神清气朗,乐广宽恕仁厚。如果要是择婿的话,这个人可以也。承蒙您告诫之事,更加感到你的恳切。只是我考虑不周,性情冷峻,志向偏颇(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长久以来,以王修微的婚后不幸作为推脱,让我惭愧不已。即便是某某与你所言,也是我如皇甫嵩那样忽略权贵,重视儒家造成的。(平常)就是这样,先生何必埋怨我,数次责备我呢?至于某人口中之言,这些是经常的卑鄙下流之说。无足诧异。董生算是何人,居然学习董双成(来效忠主人,聊作信使)?虽然栖息隐居之地,我也是乐于与名流交往的。只是我象嵇康那样懒散,不愿意再见到优秀人才了。这有说明办法呢?闻听你要到嘉兴,早发晚至,尤以为迟。病中负枕而作,言语毫无伦次,(请原谅)。
先生评价,以为河东君描述心目中如意郎君,汪汝谦考虑再三,只有介绍牧斋给她,是此事一大转折。观河东君之书,愈加佩服古人,寥寥数语,情深意达,是在是典故之精妙也。此处河东君以王修微为比拟,大概还是心中的执念:不为人妾吧?
《尺牍》二六、二七、二八、三〇四通,先生一起笺释,以为:《尺牍》第二六通至二九通皆是河东君崇祯十三年庚辰首夏至孟秋之间所作。河东君于此年春间在杭州与谢象三绝交发病,至嘉兴养疴,因住禾城逾月。其后移居吴江盛泽镇欲待然明之晤谈,当是以其地不便相晤,遂买棹至垂虹亭相候。而然明不果赴约,河东君以盛泽镇不可久留,急待与然明面谈,竟不俟其来访而先至杭州。岂知然明此时尚在徽州,于是不得已改往松江,入居横云山,然其病仍未痊癒。及闻然明已归杭州,乃函约其到横云山相晤。河东君于七月得然明复书,谓以家事不能往晤,故约其在秋末会于西湖也。至第三〇通乃河东君到虞山以后所作,作此函时已在牧斋家中,河东君之身世于此始告一结束矣。由此观之,崇祯十三年首夏至孟秋间所作之《尺牍》实为河东君身世飘零、疾病缠绵、最困苦时间之作品,若能详悉考证其内容并分析其与然明之密切关系,则钱柳因缘之得如此成就,殊为事势情理之所必致者也。茲择此四通中有关者略诠释之于下。
第二六通云:弟昨冒雨出山,早复冒雨下舟。昔人所谓欲将双屐、以了残缘①,正弟之喻耳。明早当泊舟一日,俟车骑一过,即回烟棹矣。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