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九零八):蜂蛾微命,力何固

地铁上,我坐在门的这头,门的那头坐了一位女孩。就要到站了,我见到她的一只手用力地掐住另只手,猜她是哪里不舒服,类似我有时候突然起急了那样,人会变得有些不安。挡在她面前的那人下车了,她豁然地整体显现,原来是她的右手那一位在给她按摩背肩。

如此,她那动作,只是在承受那施加于身上的力量。那位,穿白色的套衫,戴着眼镜,面部的皮肤是那么细腻白净,比她看上去更惯常做美容似的,让我嘀咕了很久,终归是无从辨别那位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虽然从开始到最后都能够推导那是个男孩?实在像个女孩。

路边的小公园里,走在小径上。走过去了,又折返回来,停在了那块有着告示牌的大树边上。牌上写着:危险树木,请勿靠近。是,这棵树看上去是有点受伤的样子;可是,这棵树真要是危险,就请直接把它锯掉好啦,挂着这个牌在边上,算是怎个意思?实在不危险。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今天看到一张照片,不由得想起2008年的一组照片。彼时,我还是一个热血青年,在深圳工作,奥运圣火海外传递时,敌对势力处处干扰。在深圳传递时,万人空巷。下班之后,我涌入人流,进入深圳体育场,数万人合唱国歌,至今思来,仍感热血沸腾。刚才洗澡时,骚气上头,想起那个不平凡的2008年,遂仿离骚,赋诗一首。”

读到后,不免浮现一些画面,在那一年。再算一算,此去已经过了多少年。稍前,挂在低空的太阳,投射出刺眼的光芒,自己既被吸引着将它拍下,又被排斥到向右扭过头去,虽然左脸还能感受到它带来的温度。想起来,之前自己对同伴说过的那一句:就当没看见呗。

他是在说看到一位上山,他们一群人当中的,抱着个小孩,从山下到山顶。他是在说人家那个健壮,他的语气让我以为他是在忍不住仰着脖子,朝上看着人家。我说出这句,无非是人家是人家、自己是自己,人家怎样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怎样是自己的事情,无需比。

出门的时候,瞥见灶台上,那个水瓶的盖处在歪斜的没有盖好的状态,这是你妈妈弄出来的、经常的画面。肚子里嘀咕一下,差一点就大声喊她过来处理的,那嘀咕一下子就不见了,变成:就当没看见吧,身边总会遇上这样那样的事情不如己意,如意的事总是少数。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有人问:“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到底啥意思?

我答曰:当你倒霉的时候,干脆搬个凳子坐在那里看,自己会倒霉到什么程度,如同看电视剧一样。

物极必反,该你承受的苦难,一丝一毫也少不了,与其瞎折腾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读到后,不免浮现一些画面,那天与一位相见,他说我瘦了,我说我没瘦、是你自己胖了吧?他说你这是什么逻辑。盘算着我默会的推导大概是自己从对方身上看到的是自己的某个镜像,聊开去,他说起他对于手头的事觉到没有兴趣,他说起他想去旅行,顺着他说。

或许你该停下来,你该有个转向。然后,顺着这个意思,把我能够设想到的他可以试着去做到的,在他的面前说出。他的面容渐渐舒缓开来作为一种反馈,让我说得更带劲,如此以致于直接刺到他,让他说出对他自己的“到了今天,变成了现在这个人见人厌的模样”。

大概,是我的话语让他听出来这个味道?虽然我自己好像没有明确的这个意思。大概,是他先前在不断地反思自己、然后借助这番话读出来这个意思?不管怎样,我所讲述的那些花式,是早两年我就讲过的。在分手时,我说我回头要看他的作业,他说他要再想想。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无比的郁闷!反复耐心地与人沟通,却总得不到必要的、真实的回应,我本着一腔热情按对方默认的去做事,别人却不声不响地按另外的方向抢先做了事,当我的事推出来时,对方的结果抢先一步出来了,我等于被当头一棒,我所有的努力白费 了,而且产生的负面影响由我承担。惹不起,躲得起。”

读到后,不免浮现一些画面,一面推测是双方的沟通上大概出了一些问题,另一面是对方大概觉到他碍了的人家的事,或者说不管他觉到与否、有意与否,对方有觉到双方在利益上起了冲突而将他甩到了一边。遇到这样的人能够尽早地分开,是件好事。无需郁闷的。

走着大圈,遇见了一位女孩牵一只大狗。第三次遇到了吧,前两次小黑见着那狗,都是绕着走,这一次终于缓缓地向那狗走近,这一次两只狗终于算是就近接触了对方,大多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走在一起,偶尔也挨得很近地玩到一起,那亲近的嬉戏想来以后会重现。

那会,迎着阳光走去,那女孩牵着那大狗走在最前面,小黑保持一段距离跟着,我走在最后面。侧边还有一对父女在走,两个人手牵着手,她们在聊着什么。伴随着这眼前的画面,我一直在嘀咕的是先前听来的那些个:女人和经济是一体的;女人是地;要善待女人。

女人是地,地承载着万物。女人是航空母舰,承载着那些在它的甲板上飞起降落的战斗机,男人是战斗机,出去又回来,并且只有出去这里那里作战,才能保护到航空母舰自身的安全。男人是承载在这地上的万物,一个家庭,一个组织,很好地经营和维系得靠女人。

这当然只是一个借用或者说隐喻。穿插在这番话语当中的,还有色即是空、空就是色。他提到了,更多的是在说:有即是无、无就是有。只有放下了自己原本“有”的那些,让自己变得空了,那色才能自然地填充进来,让自己变得有。否则原本那有会阻隔一切。

“原本”是他这番话语的一个关节,他说的是一代人和另一代之间的那种割裂:这一代人之间的默契,是另一代人无从领会的;另一代人之间的默契,是这一代人无从领会的。他说的是每个人每代人都有自己的原本(文化),我联想到的是:本地(默会)知识。

他有说到“红颜薄命”,大意是长得好容易将别人吸引到自己身边,然则自己最终与什么人匹配到一起,终归是取决于自身的内在价值取向,倘若自己的取向有偏差驱使自己与这样那样的不善匹配到一起自己就会倒霉,倘若自己的取向没有偏差美貌是一种优势。

我试图解读出他这个隐喻来:一个组织(企业)若是自身机会较多,就会类似一位美女,本身足以吸引足够多的追求者。倘若这个组织自身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目标明确)则机会多是优势;倘若自身不清楚自己要往哪里去(?目标朝三暮四)则机会多会是劣势。

我试图从他的这男人和女人的借用中走开一些:每一个人,都同时是男人和女人。女人是男人自己看不见自己的那一面,男人是女人自己看不见自己的那一面。我试图用这个来解释那会我自己和一位女子错肩而过时的那一种对视:我从对方的面容上看到了我自己。

蜂蛾微命,力何固

---2022年12月10日

===

(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三天时间  2019.12.06

你和他站在水边上,他坐着,你站着,聊得热火朝天。你们聊到了鱼,聊到了鱼塘,聊到了虾,聊到了养虾。这些个,你完全是外行;他完全是内行,除了养虾。你根据你从你表妹那里听来的一些关于养虾的零碎,吊起了他畅谈的胃口。他说到了他弟,今年开始养虾。

他弟是在一个高手的引导下,开始这项尝试的。他把话题拐到了头次尝试一件事,失败了更好,这一下子吸引了你。他接着说他的道理:头次做一件事情,失败很正常,权当是上课;这样的话,后面可以活得久一点。最怕是前面一番风顺,后头一遇到失败就倒下了,

再也起不来。你点头称是:就像一个人,平时总有点伤风感冒的,后面就不容易得大病;前期失败过了,人会比较皮实。他讲的这些个,让你脑袋里有个什么快速地闪现了一下,那是你先前在一本小说中读到的:给到孩子首要的人生教育是,失败是常态,在所难免。

他又切换到了以前他的带徒弟:只要三天时间,不管什么人,他就能够在相处的过程中,看出这人能不能带出来。他说他宁愿这人笨一点,肯动手干;他说他怕这人光会读书,不能动手。三天时间,他觉得不能带的,就告诉老板,自己并不说什么,他让老板请人走。

有一次例外,那次是老板的太太方面的一个亲戚。他告诉过了,老板还是请他带,他没有,但那人留下来了。那人不是笨的那种,那人是很会耍奸的那种:那人长久地留下,足以把老板的公司掏空。时间自己会说话的,过了一年两年,老板终于看出来,请那人走了。

这个故事很长,讲完之后,他又讲另一个,又是他弟,他有两个弟弟,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是不是就是前面那个养虾的。他弟二十多岁的时候,他拜托一人教他弟做家私,被拜托者不知是他自己的师傅还是他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他弟跟了人家两年多,最后人家只能摇头。

他弟混在一群人里,能做事。但是,让他弟独自完成一个活,他弟就做不来,或者,不会做了。他说他弟这种不是有点笨,而是太笨了。简单的活可以,稍微复杂一点的,需要动脑筋的,就不行了。他说他弟外表看上去很像老板的样子,他说他弟后来是靠做体力活谋生。

你笑着问他:是不是你弟读书最少?他摇摇头,不是,读书最少的是他自己。你笑着再问他:是不是你弟读书最多?他点点头,笑得灿烂。突然他站了起来,他看见了水里的一条鱼,你转身跟他站在一起,你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那条鱼。你说像塘虱,他说不是,是扁头。

你和他在水边站了好一会,看那条鱼。它就在那里,时而会现一下身。阳光照射在你的身上,你觉得很舒服。你还想找他说话,他已经静默下来,专心地注视着那片水,搜寻着它的踪迹。你透过他的肩膀,看到水边站立了一排的鸟,有一二十只,你取出手机要拍照时,

对面一个人,沿着那些鸟站立的地方走过来。等到他过去后,那些鸟再飞回的只有几只。你和他终于从水边走开,挥了挥手。他说他过两天要回老家去一下,他说他并不在家过冬至,在那之前就会回来。他是你认识的人当中唯一那个你得听广东话的,你和他结识在水边。

早上,你带着小狗在外面溜达。你惦记着昨天晚上没有及时清理的,它拉在小径与草地的交接处的那泡屎。你发现了一泡,赶紧捡起扔进了垃圾桶。这个地点你有些怀疑,继续往前走,继续搜寻着。你发现了又一泡,赶紧捡起扔进了垃圾桶。这个地点,你可以很肯定。

你觉到一种轻松,昨天晚上的过失,有所弥补。那是晚上九点多,带了三类的垃圾下楼。首先你把布袋里的可回收类倒进大桶;然后你把其他类倒进大桶;然后你把厨余类倒进大桶;最后你把装厨余类的塑料袋放进大桶。这才发现,先前把厨余类倒进了其他类的大桶。

然后,你又发现你用来捡狗屎的那一包塑料袋,先已经倒入了可回收类的大桶。你走回去,探头往里看,已经看不到那一包塑料袋了。女儿在廊道中骑自行车玩,你带着小狗到外面去散散步。它拉了后,你一路东张西望,始终未能找到个合适的东东可以收拾它那泡屎。

你把你的一错再错的这些个,讲给了女儿听,牵着小狗,和她在廊道里来回走和跑。一位年轻的女子,牵了一条小狗。廊道里没什么人,两条小狗都被解了链子,自由玩耍。那条小狗长得肉墩墩的,你逗着两条小狗一起快跑,你的小狗停下了,那条小狗还在向前滑行,

很像滑冰的样子,把它的主人--她逗得哈哈大笑。她蹲下了拍它们两个,有一次,它冲着她快速跑去,然后从她的档下滑过。她转过身去,笑着训它:你就不管我了?你要把我撞翻?这不,虽然你有一错再错的感觉,这一晚你的小狗很开心,回到家之后,还在逗你玩?

昨天中午,有点飘雨,你从久没去走的公园过身。你在草地上见到一颗红红的果,有鸡蛋那么大。你过去把它捡起,准备带回去,种在花盆里。边上一个小伙子看到了,带着笑好奇地问你:这个能吃吗?你抬头往树上看,你见到了那棵棕榈树上,挂着一大串这样的果子。

前天中午,太阳也像今天一样高照着。你看到了天空中,有一只鹰在盘旋。你停下来,仰着脖子,看了它好一会。你取出了手机给它拍照。屏幕上根本看不到它的影子,你还是硬着头皮,拍了几张。回头查看,没有捕获到。等它飞到另一处,你借树做背景参照,逮到了它。

起先,你想着是没有任何的背景参照,只有它和蓝天。结果你拍到的只是蓝天。起先,你看着屏幕里的蓝天时,就有点慌张:根本不知道,镜头这会是对准了哪一块?等到你把树装进了屏幕,你顺着树顶往上搜寻,一下子就见到了它。那时你觉得你从这个当中,学到了什么。完成于2019年12月06日。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5,245评论 6 497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1,749评论 3 39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0,960评论 0 350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7,575评论 1 288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6,668评论 6 38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0,670评论 1 294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9,664评论 3 415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8,422评论 0 270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4,864评论 1 307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178评论 2 33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9,340评论 1 344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015评论 5 340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0,646评论 3 323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265评论 0 21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494评论 1 268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7,261评论 2 368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206评论 2 352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晚上。来到那棵树倒下的地方。那棵树已经被处理过,粗大的树干被锯成了几截,三三两两地散落在那里。最长的一截和树根部,...
    周惠来阅读 121评论 0 0
  • 这天的早上,自己醒得有些早,撒过尿后再躺下,有点没了睡意。隔着窗帘,好像看到了天上亮着的月光,看看时间,接近五点了...
    周惠来阅读 180评论 0 2
  • 走在草地上,栅栏墙边上,看向栏杆的外面,那杂草丛中。那儿还零星地能够见到,一朵、两朵喇叭花盛开着。走在草地上,就这...
    周惠来阅读 207评论 0 1
  • 火车上,我的座位上有个人。告他这是我的座,他说边上是他朋友的位置,他想两个人坐在一起。问他到哪个站下车,他说是下个...
    周惠来阅读 128评论 0 1
  • 早上在外面溜达,进小区的南门时,小黑走在前面,摇头晃脑着,迎面走来一位男子,跟在他后面有三四米,是一个小女孩。那男...
    周惠来阅读 239评论 0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