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是“季羡林”老师的书籍《时间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这本书中一个小章节。当时刷视频看到博主讲解这本书的故事,很是敬佩、感动,就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本书。
收到书籍后,忙中偷闲看了几小节,由于烟火日常及小小孙女霸占我白天黑夜的时间,精力不济的我,时刻缺瞌睡,无法做到静心阅读,更文。最近的更文都是恰逢小可爱父母有点时间带出去玩耍,想到什么匆匆写下什么内容,来不及润色、更改,只逼迫自己坚持输出,保持练习码字的习惯。
拿到这本书,被封面惊艳到。封面插画是一颗茁壮有些年轮,褐黑色粗细俩枝桠,粗枝桠与细些枝桠尾端起,开满黄色细碎花朵,延伸到细枝桠尖端 。一只通身黄色肥硕,神态慵懒的猫咪趴在细些枝桠中段,像极了小时候在外婆家玩耍时,看见墙角树枝上的那只晒太阳打瞌睡的猫咪。
记忆瞬间回到儿时,那葱茏的大山沟,遍布满山野高高矮矮的、旺盛的、树叶绿的发黑的树木。砖、瓦泥土混合,搭建在特大石头垒起来的坡坎上,较低矮却结实的简单房屋。慈祥可爱可亲的外婆,有点沉默寡言的外爷,把我们姐妹驮在肩上跨栏、翻越沟坎的大舅小舅,满山遍野留下我们笑声的那个时间段。
如今一想起,那胖墩墩却行动灵敏,满脸笑意在风霜侵染下,刻印的一道道皱纹里跳跃的脸庞,就在我眼前闪现。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年过年时候,大舅小舅来探望我们一家人,总会大包小包带来,外婆准备好的山货给父母,干木耳、香菇、柏树叶醺的腊肉火腿、山上坡地散养的鸡,炒的很香的南瓜子、葵花子、山核桃,馋的我们每天有空就小嘴巴吃个不停歇。
舅舅们来,我们是最最高兴的,父母亲会带舅舅去县城街上逛逛,买些稀罕物件,衣服什么的,给外婆外爷当然也有舅舅们的礼物,而我们不用走路,舅舅们会背我们去县城玩耍。小时候我们姐妹多,那年代经济也不很宽裕,想去县城玩很难的,就盼舅舅们来,我们好赖着一起去玩耍,闲逛。舅舅们玩几天要走的,我们会哭着不让走,如果恰逢是寒冬腊月放寒假时期,我们怎么滴都要跟着舅舅一起去外婆家玩的。
每逢有这样的机会,是我和弟弟去外婆家玩耍的机会最多。姐姐最大,要留在家里帮做家务,妹妹还小,走不了远路。好几十里山路,那时候去外婆家不通车,山里亲人下山办事,都是肩挑背扛,靠双脚一步步丈量到底有多少路程,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山沟的。
我们跟随舅舅,一路开心蹦跳前行,舅舅带领我们走小路,全部走弯弯曲曲的山沟,沟边都是庄稼地,路边开满各色野花。刚开始我们兴奋,眼睛手都忙不停,看色彩斑斓的花,捉蜻蜓,不觉得累。走上个把小时饿了累了走不动了,舅舅会让我们歇会,拿出带的干粮馒头给我们吃。那时候到达外婆家是需要走一天时间的,舅舅看我们这样走走停停,担心天黑不安全,山里那时会有野狼野猪出没的,舅舅就一人一个背上我们走。我们会在舅舅背上舒服的睡着,俩舅舅满头大汗,到外婆家天已经麻麻黑,舅舅也累的不想动弹了。
这时候,我和弟弟可舒坦,外爷外婆一人怀里一个抱着我们,舅舅歇会去端来外婆做好的饭菜一起吃,基本是鸡肉炖香菇,大块瘦腊肉,吃的我们肚子饱的打嗝。猪是外婆自己养的,猪吃的是玉米粒,山里新鲜的野菜,基本上需要喂养一年,到过年时候在宰杀 ,猪肉整理成块,在用白桦树叶醺干,这样的猪肉特别特别好吃,现在很少能够吃如此正宗的腊肉了。外婆家烤火是那种,在一家人做饭吃饭的屋子地下挖一个较大坑,里面放置干材火,有烟尘四处飘扬,火上面挂一个有盖的桶壮铁锅,里面熬煮我们喜欢吃的腊肉,鸡块及配菜。
在外婆家的日子,别提有多温暖幸福。外婆会换花样给我们做山货吃,野兔子肉,野猪肉……我们睡到日上三竿,吃饭了才起床洗脸,吃完饭一会,外婆就会端来炒好的各样瓜子,板栗,核桃任由我们吃。吃累了,舅舅们在做完坡上农活,会带我们去他们在树林里,用树藤编织很结实做成的秋千架,中间襄一块方正的木板便于座着。
到达秋千那,抱我们坐上去,舅舅喊手抓牢靠了、走了!只听耳边呼呼风声鹤唳,我们已经在半空中荡着,舅舅喊别睁眼,手抓牢靠就不怕,而我身子轻飘飘在云里样,害怕极了哇哇哭。这时舅舅会轻轻松松抓住秋千绳索抱住我,连声说不怕不怕,舅舅在这,不会摔跤的会接住你的。我们童年的快乐时光,就是在外婆家度过的那些白天黑夜,山上坡地树林里留下的脚印及林间风声、笑声、哭声!
记忆中外婆好像从来没有愁眉苦脸过,她总是温和的笑着,整天忙碌家里山坡土地上的事物,回家做饭间隙抱我们坐她腿上,给我们炒瓜子,剥瓜子仁给我们吃。她勤劳任劳任怨,没见过他骂舅舅们,也没见他同外爷怄气,黑脸。可等我们年岁大点,妈妈说外婆非常苦,永远有做不完的农活家务。
外爷还很严厉,外婆就没有出过山沟,外婆娘家穷不识字,外爷并不懂疼爱珍惜,常常外出务工不回家。外婆自己和舅舅在家,卖农作物赚钱让小舅舅上学,每每这时妈妈说着说着就会流泪!
有一年外婆身子脸上长满痘痘很痒,山里人迷信,说外婆得的是麻风病会传染,外爷听从邻里乡亲话语,把外婆关进山上的地窖里,只给送吃喝,用篮子装上绳索掉下去。好几个时日了,小舅偷跑到我们家告诉妈妈,妈妈急得去城里单位上找爸爸商量。
父亲感激外婆对我们的疼爱,第一次放下工作请假上山里外婆家,为解救外婆。父亲那时候是县城检察院干部,还是很有威信的。到达外婆家找到外爷,不由分说找梯子让舅舅下去接外婆回家,劝说外爷不能这样做,需要给外婆治疗。父亲走时给了舅舅些资金,让他去镇上诊所买药,给外婆擦溃烂的伤口,喝消炎止痛药。外婆病好了,常常念叨父亲是好人,妈妈有福气!就别提外婆经过那次,把对父母的爱全部都投射给了我们兄弟姐妹。
妈妈接外婆到我们家玩,外婆说家里走不开,外爷也说外婆哪能离家。可我知道外婆想到山外走走的,后来我上小学五六年级时,再去外婆家,就会在晚上烤火时候挂着她胳膊,给她说我眼睛看到外面世界,书里看到的故事,外婆总是笑盈盈看着我,间或回应我,是吗?这么神奇呀?当时这些片段都直道是寻常,还会有多次和外婆坐在一起,吃她炒的瓜子,剥的瓜仁,给她讲故事,晚上粘她一起睡觉做香甜的梦呢!
可是不过两年,我在县城里上初中了,家里父亲生危险的病,妈妈忙着照看。舅舅们大了,成家结婚有孩子了,不在每年冬季来我们家,有要事出山办理,才会顺便来探望我们。又一个冬季放寒假回家,不见了妈妈,父亲说妈妈去看外婆了,外婆去了,永远去了,以后我们都见不到了。父亲说这话时是悲伤的,我们姐妹更是哇的一声声大哭不止,就这会写到这也忍不住眼泪长流。外婆是劳累生病没治疗,她自己不说病了 ,硬撑着做事熬干了身子,或许她是想了结,愁苦一刻也不得放松的一生吧!
外婆走了,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们,带走了我们儿时最温暖的可人的幸福!外婆家旁的一草一木,山崖沟坎,树林,老屋常常出现在我梦中,还有老屋旁边粗壮大树上晒太阳的猫咪,这猫咪只要瞅见外婆有空,就会“嗖嗖”从树上飞下,同我们争强外婆的怀抱。
总以为来日方长,合适的时间会再去探望外婆,享受外婆的爱抚,可就那样突然的 ,外婆如空气一样消失了。我只能在梦中见到她老人家,记忆中复印她的音容笑貌。当时只道是寻常,没想这一去便是永别!外婆我真的很爱她,她承载了我儿时的最欢乐无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