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节、长期的虐待

管姝婷家所住的房屋是和二伯父家共同所有,在天晴的日子里,经常有小鸟停留在瓦片盖起来的房屋屋顶上叽叽喳喳地叫,客厅里的横梁上有一个燕子搭了好几年的老窝,每个春夏交接的季节里有燕子从客厅屋檐下飞进飞出,秋天之后燕子便了无踪影。从客厅出来便是走廊,走廊两边最尽头是厨房,那是管姝婷家和二伯父家各自的厨房。厨房隔着走廊门正对着门,房屋正面没有围墙,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便可以把屋前栽种的万字果树和皂角树,这条村民往来行走的主巷和屋前的几口大池塘尽收眼底。

这是管姝婷记忆中的模样,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苍老了时间流逝了岁月,她仍然记得那里刻进记忆中的惶恐不安和经受的风霜雪雨。

二伯父是管姝婷父亲的第二个亲哥哥。二伯父本分老实尊老爱幼是流淌在他生命里的血液,一向和善深得人心,助人为乐的性格总能受人尊重,任何人有困难他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去帮助,他在村中央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代销店,除去农忙的时候,平日里也会接接理发的生意,但管姝婷百思无解的是她向善的二伯父如何和向恶的二伯母,结合为夫妻,并生儿育女。

二伯母时常不分青红皂白一开口就用生殖器官问候她身边的人,吊你老母,死发昏,臭嘿,死野仔,烂货……是她的口头禅,无论何时何地毫不掩饰她的戾气和愤怒,唾沫横飞中夹杂着怨气冲口而出,咬牙切齿,昂头侧目,两手叉腰,随时都有可能和任何人拼命是她标志性的姿势,眼里时常闪烁着一股马上要喷发的怒火,似乎身边每个人都在加害损毁她的一厘一毫利益。

“这个发昏,日日从这里路过,怎么不从公路那边过?要从这条巷过?!”

“死豪婆,奶甘大荡来荡去,豪死了!”

“吊你老母,出门怎么没被车撞死!?”

“粒死臭嘿,在塘基种甘多菜吃,没撑死么?“

“死野仔,养甘多鱼,落场大水将鱼冲走就好!”

“死杂种,日日在塘基钓鱼,钓个嘿呀!怎么没被淹死?!”

闲来无事的时候,二伯母坐在走廊的长凳对着刚从主巷走过的行人在走远之后用我们琅南镇的方言进行评头品足再用污淫的语言来问候,每一句话都带着特有的生殖器官,似乎那条主巷是她私人拥有的物品被人占用一般让她愤愤不平。池塘边上种菜或者钓鱼的村民似乎阻碍着她,让她不得不在远远的走廊边上进行一场自言自语式的问候,同时还不忘记问候对方的父母、家人以及多少年多少代以前的祖宗,她那与常人不同的思维把每个在她眼前的人,想像得如同臭水沟里恶臭的污水散发出的气味,自带龌龊和罪恶。要是牛栏里谁家放养的牛找不到,你能感受到她内心若隐若现的幸灾乐祸,邻里之间发生矛盾,她会立马站队一方,通过诋毁另一方挑拨离间两方的关系获得快感,当然很多时候这一方是非常乐意有人站队自己,和自己统一战线攻击对立的那一方。

二伯母总能和刚嫁过来的邻里亲如姐妹,但没多久便速度恶化为仇人,二伯母曾经成功地挑拨了刚嫁过来的大堂嫂和大伯母之间的婆媳关系,让大堂嫂和大伯母原本不太和睦的关系迅速恶化。当大堂嫂随着日久地了解知道二伯母人品和为人时,大堂嫂疏远了二伯母,之后,二伯母开始问候这个大堂嫂。

二伯母在这一边对一个人极尽不友好的时候,另一边一定会对另一个人极尽的好。常常在村头和身边最亲近的人吵了架打了架之后,必然会窜进小巷跑到村尾对某个人极尽地好,或者在家族里有亲戚拜访的时候表现出极为地热心。一旦二伯母和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聊上,她必然开始跟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诉说那些由她引起的事情,别人都是加害者,她才是受害者。二伯母享受着这种畸形的一边作恶一边装受害者的快感。

死发昏,死野仔几乎是二伯母对二伯父特有的专属称呼,作为妻子的她经常性地用各种不同的污淫语言问候自己的丈夫,问候着自己的丈夫出门被车撞死,问候着自己的丈夫不得好死。与此同时,两夫妻隔三差五打架斗殴,这一切都是从二伯母动口问候着二伯父开始,她那配以高分贝的尖利的问候声永远不会让裤头带以下用来撒尿的拉屎的放屁的各个身体器官缺席,她用嘴巴轮番地描述一遍又一遍后开始动手。管姝婷经常趴在自己家厨房门缝后面,看着走廊另一头尽头正对门的厨房里刀光剑影,厮杀搏斗,扁担,木柴,菜刀,锄头……无所不用,看着两夫妻从厨房打到走廊,再从走廊打到天井,从天井再打到客厅,有时又从家里打到屋外,或者在村上你躲我追……两夫妻的打架常常惊动半条村的村民,有来劝架的,也有来看热闹的,三更半夜也难以消停。

无论二伯母和谁打架和谁吵架,结束过后,管姝婷必然是二伯母泄愤的对象;掐拧扭打、恶语相向,故意诬陷都是她对那个年幼的侄女那时正成长于童年的管姝婷再熟悉不过的行为。

管姝婷在自己家厨房里正蹲着烧洗澡水,二伯母冲进来拧着管姝婷的耳朵,把管姝婷拉扯到天井,让主巷经过的人看着,小小年纪的管姝婷是如何的恶毒,她在沟渠里的衣服肯定是管姝婷从她竹竿上晾晒的时候丢到沟渠里的;管姝婷在房门虚掩的房间里躺着睡觉,二伯母闯进管姝婷的房间,掀开被子把管姝婷的大腿掐出一块块乌青,小小年纪的管姝婷是如何的恶毒,她养的猪今天没有吃糠水肯定是管姝婷把她的猪吓着了;管姝婷坐在家里的饭桌上正在喝着白粥,二伯母大步流星走过来,一靠近就在管姝婷脸上扇上一巴掌,小小年纪的管姝婷是如何恶毒,她养的鸡到处乱跑乱跳肯定是管姝婷做了什么;管姝婷在共同房屋的天井中玩着泥沙石头挖泥沙坑,二伯母一上来就是用手指关节敲击管姝婷的头顶盖,小小年纪的管姝婷是如何的恶毒,要把她家的墙壁挖空,想把她埋在坍塌的房屋里……

“死姝婷呢?死臭嘿呢?死去木儿(在哪里)?等下我要打死佢(她)!”

“死姝婷呢?死臭嘿呢?死去木儿(在哪里)?等下我要敲死佢(她)!”

“死姝婷呢?死臭嘿呢?死去木儿(在哪里)?等下我要拧死佢(她)!”

“死臭嘿! 再哭我就撕烂你块嘴!”

“死臭嘿! 再哭我就敲烂你个头!”

“死臭嘿! 再哭我就拧烂你只耳仔!”

“死臭嘿! 装什么装?我就打一下你就哭得死了老母一样!”

“死臭嘿! 哭什么哭?哭你死老母呀?!”

“死臭嘿! 哭什么哭?你老母死了还是你老豆死了?!”

……

祖母很早脱光了所有的牙齿,只要二伯父亲去我们琅南镇上赶集少不了买瘦肉回来剁碎蒸煮好端给祖母吃。二伯父买任何东西或者煮任何食物给祖母,任何一次!祖母同样被二伯母深情地问候。

二伯母问候祖母老不死,问候祖母老嘿烂货,问候祖母死发瘟,问候这个一直跟着管姝婷父亲生活吃住用都是在父亲家的祖母说祖母吃光用光了她家的东西,问候完之后,又去跟不明真相不同的人诉说:“死老嘿烂货,吃完我一碗碗的肉,一件肉都没留给我,我一件肉都没吃,就被死老嘿吃完了。”

祖母一再坚持不让二伯父亲再为她买任何东西。祖母跟二伯父说:“不要再买东西了,我用不了这么多的。”祖母跟二伯父说:“不要再给我蒸吃的了,我吃不了这么多的。”祖母自己坐在角落里抽着烟自言自语叹息着说:“逢买东西就打架,两公婆打得这么厉害,我用得不安,吃不下去,哎……”

二伯父不间断地坚持的孝顺,让原本两夫妻隔三差五的吵架打架又有了更加频繁的次数,几乎每天都在吵架打架。无论是两夫妻日常原因引发的吵架打架还是祖母原因引发的吵架打架,管姝婷必然是二伯母的出气筒,各种理由都可以成为打骂管姝婷的借口。二伯母把一切未消散的暴力怨气对向了管姝婷,二伯母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会让管姝婷心惊胆战,后来只要二伯母一提姝婷两个字,管姝婷就心惊胆战。二伯父看见二伯母打骂管姝婷二伯父出手制止了二伯母的行为,但更多时候两夫妻又回到夫妻互相之间的对打互撕上。

祖父很早就去世了,管姝婷没有见过祖父,管姝婷只是听说祖母在生孩子时祖父还在外面读书。祖母一个人一边在龙圩镇上做生意一边养育孩子,前几个孩子因各种原因夭折后,祖母开始相信命运,关停了生意回到村里务农,才有了两个伯父和父亲这三兄弟,并养育成人。祖母回农村的时候祖父还在外面读书,祖母未曾预料到,回农村后,祖父不在家的日子,祖母却被做土匪的兄长两夫妻长期欺负和殴打,最严重一次,祖母被做土匪的兄长老婆用鞋底打头,如果不是家族里一个长辈救走,祖母已经死在鞋底之下,整整一个月祖母头发粘连着皮肉。而后来祖母最小的孩子也就是管姝婷的叔叔在即将成年前的17岁突然病夭后,祖母的情绪全线崩溃。祖母一共生育了8,9个小孩,能活到成年的只有三个。管姝婷未曾见过祖母的笑容,她更多时候看到的祖母,除了干各种农活家务外,就是坐在角落的木凳上默默地抽着烟。当祖母一提起那个即将成年的儿子时,隐忍着,克制着,仍然止不住泪水连连:“那个晚上开始感冒,半夜就发烧,第二天一早送去镇上的卫生院,下午人就不行了,是永亮(永龙的兄长)半夜踏着月光背回来的……”

祖母年轻时被妯娌打到半死,年老了又被儿媳骂个半死,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孙女被儿媳虐待,连护在身后的力气都没有,祖母只能叫管姝婷远离二伯母,躲着二伯母,别靠近二伯母。

管姝婷有想过逃离,去找她的父母。

我们四路村有四个路口,每一个条路管姝婷父母亲都有带着她走过路过经过。管姝婷记得每条路口所在的方向,但她不知道应该往哪条路口走,才能找到父母。

管姝婷先走向第一条路的路口,那条路是一条尘土飞扬的大公路,两辆拖拉机的宽度,出了村口往前两公里就是通往镇上的柏油路,那一帮三更半夜来搜查的人车每次下乡都是从这条路进村,她在路口徘徊许久不敢往前走了。管姝婷走向第二个条路的路口,那是一条仅能通过一辆拖拉机宽度的山路,山路有一个峡长的山岭,岭坡一边的山坳有好几座坟墓,经过坟墓后走上很长一段山路才能走到柏油路通过各个村子,她在路口徘徊许久不敢往前走了。管姝婷走向第三条路的路口,这条路一直往前通向的是山与山相接的尽头,路口往前一点路边上有一户人家,远远能听到狗凶恶的叫声,她在路口徘徊许久不敢往前走了。管姝婷走向第四条路的路口,这第四个路口和第一个路口连接起来从村头贯穿村尾成为主巷,主巷与村外的大公路平行但头尾交叉连接,每天人来人往,管姝婷从第四个路口往前走,走在大公路中央,不一会儿有人骂骂咧咧远远吆喝着别挡道,一辆拖拉机擦身而过,吓得她躲到马边旁边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管姝婷绕着四个路口徘徊,有时觉得父亲是往这条路走,有时又觉得母亲是往那条路走,有时还觉得她的父亲和母亲是在一起走往另一条路走。管姝婷问过她的祖母,问父母亲到底去哪里了,但祖母并没有确切地告诉她,当她问祖母母亲去哪里,祖母说:“你阿婶上山去抓人熊婆了。”当她问祖母父亲也去哪里,祖母说:“你阿叔出去打工了。”

我们村每天有很多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孩子大的孩子带着小一点的孩子在村里的各个小巷里优哉游哉东游西逛,大人每天在村巷路口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偶尔会有人瞟一眼,问上一声,但没有几个人会留意管姝婷在村外的路口干什么徘徊了多少天。

二伯母和二伯父吵架打架上升到一定的级别,管姝婷被二伯母打骂的频率就会同步到同一个级别,二伯母奔走相告跟不同的不明真相的人说管姝婷是如何坏如何恶毒的频率也会跟着同步到同一个级别。

管姝婷开始害怕见人,害怕人来人往,她不再是父亲在家的日子里活泼好动的小调皮,她也不再像房顶上的小鸟那般叽叽喳喳地说话说过不停。她的嘴唇像是被人用胶水粘合那样很难再撑开,她开始长时间地陷入沉思。管姝婷觉得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看,她觉得我们村上的每个人都会认为是她挡着二伯母看电视又踩到二伯母的脚背,她觉得我们村上的每个人都会认为是她把二伯母的衣服丢到了沟渠,她觉得我们村上的每个人都会认为是她要挖塌房屋要把她的二伯母埋进坍塌的房屋里……她觉得我们村上的每个人全都知道她是一个小祸害,害人精,恶人坏人。

管姝婷不敢再走出小巷,不敢再在村外路口徘徊,她躲进大伯母家旧房子墙壁外面靠近小巷的柴堆里。那一堆柴是砍成一段段的松树枝杈,有着和成人一样高的长度,被扎成一捆一捆,一字排开叠一层再一字排开。管姝婷屈身曲膝躲在一捆捆的松枝和墙壁架空出来的窄小空隙里,拨开针一样尖长的松叶向外面探视,可以看到小巷的转角尽头,那是父母亲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无论父母亲从哪一个路口回来,必然经过这里才能回到家。

天气热的时候,闷热,无风,焦灼是这个小空间带给管姝婷最深刻的感受;天气冷的时候,寒风倒灌,风从这头进那头出是这个小空间带给管姝婷最深刻的感受。无论是天热还是天寒,这个窄小空隙都不好受,针尖一样的松叶刺得全身发痒,有时有蚂蚁爬来爬去,有时又突然间从覆盖着的松叶后面爬出一条毛毛虫。

早在三更半夜来搜查的那一帮人在越来越频繁地进村之前,管姝婷的父母亲考虑过把她送到外祖母家去住上一段时间。那时母亲背上背着了妹妹,怀里又怀着弟弟,而父亲的种植业只有物的收成没有钱的收入,一堆堆的瓜果蔬菜卖不出去烂在地头,等着收购的草药没人来收购,父亲需要养家糊口,不得不有了出远门的打算和准备。

管姝婷非常不愿意去外祖母家。外祖母村上有一户家人里有一个大概十几岁的男孩,面容怪异,天天坐在家门口的石阶对着经过小巷的人笑,时不时流下口水。每一次从外祖母家走出来,都要经过男孩的家,男孩坐在石阶上眼睛一直盯着管姝婷看,一边看一边笑,管姝婷局促不安,她害怕这种场面。舅舅家烧砖制瓦准备建房,母亲去帮忙,剃成光头的管姝婷跟着母亲去干活,母亲把她一个人留在砖窑旁边,有几个大手摸着她的头,笑着问:“你是四路妹还是四路佬?”“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小光头,是你的头光亮还是天上的日头更光亮?……旁边男男女女都在乐哈哈地仰头大笑,管姝婷局促不安,她害怕这种场面。

三更半夜来搜查的人稍稍消停的一段时间,母亲回到了家,那时弟弟管杰强已经出生。家里的谷仓空荡荡,米缸的米所剩无几,田地菜园杂草丛生,母亲除了要看管管姝婷的妹妹管姝羽照料管姝婷的弟弟管杰强,还得种田种菜。母亲再也没有时间去顾及管姝婷,母亲完全忽略了管姝婷,母亲不再是原来的母亲。白天,管姝婷想要母亲抱一下,母亲说:“你到一边去,不能在这里碍着我做事。”晚上,管姝婷想跟母亲睡,母亲说:“你睡觉翻来翻去压到妹妹弟弟,你得自己睡。”

母亲终于回家了,终于有机会跟母亲诉说那些非人痛苦遭遇的管姝婷,在母亲好不容易回家后的她却不知道如何去诉说。

母亲又一次不得不离家的时候,管姝婷紧紧地抱住母亲不愿放手,管姝婷一句话不说,憋着劲,满脸通红,母亲挣扎很久才得以脱身。在母亲甩开管姝婷的那一刻,管姝婷突然地嗓门大开嚎啕大哭:“我就是要跟你去~~,你去哪我就要去哪!我不想在家,我不想留在家~~,你要带着我一起走~~”

管姝婷的哭声再一次在我们四路村中的小巷里回荡,她在小巷里追着把自己甩开的母亲,母亲跑她也跟着母亲跑。

抱着管杰强的母亲很快被管姝婷追上,母亲叫上邻居拦截了管姝婷,管姝婷还是哭:“我要跟我阿妈啯~~,我就是要跟着我阿妈啯~~~,我哪都不去,我就是要跟我阿妈~~,为什么不能把我也带走~~~”

邻居抱着挣扎着的管姝婷责备着管姝婷:“等下那些人很快又要来了,会把你阿婶抓走的,会把你妹你弟抱走的,到时把你也抓走。姝婷你是怎么回事?你都当阿姐了还这么不懂事!有哪家的孩子像你这么样缠着不给你阿婶走的?”

父亲离家后第一次回家,是在深夜。父亲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叫喊祖母,还在生病中的祖母听到熟悉的声音吃力地起床开门。

那个夜晚,没有关房间门的管姝婷在睡眼朦胧中隔着蚊帐,能看到虚弱的祖母开门给被打伤的父亲进门。那一次父亲在家住了多久管姝婷没有印象,她只是在父亲和祖母的谈话中得知,父亲是在工作中被流氓打伤,伤到了腰和肚子。父亲离开家之后第二次回家离第一次回家隔了很久很久,应该一年的时间长度。父亲两次回家都是心事重重,一件件不如意的事情积压,父亲不再是原来的父亲。意气风发活力十足的父亲变得阴郁沧桑少言寡语,管姝婷心中的父亲还停留在朝阳从对面的山头那边出来,光芒照耀着屋后这边山坡也照在正在劳作的父亲背后,父亲的身影在父亲的跟前拉得好长好长。管姝婷对父亲有了别样的陌生感,她不再像父亲在家做种植养殖业那些年,一看到父亲就会抱过去,那二次父亲回家,曾经很熟悉的父亲变得越来越陌生,她躲着了父亲。

管姝婷躲着了好不容易回到家的父亲,但是一旦父亲又一次离开家很久很久不能见面,管姝婷就会后悔自己没有去诉说那些遭遇。管姝婷陷进了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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