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由于全国监狱系统战略布局的调整,从边远山区转移到城市近郊,从农耕模式过渡为工矿模式,先前远在雨城兰溪山中的CX监狱,如今部分搬迁到省会芙蓉城外围的大苞山上。高砌砍,低平川。一座大苞山竟被削成了三级大台阶。最下面一级最大,由三个相连的部分组成:十二到十七监区的确女监;七、八监区组成的“准外劳”;医院、大小厨房、超市、小间(禁闭室)、砖厂、纺纱车间、服装车间、制鞋车间以及一幢“T”形监管大厦,里面住着四、六、十一、十八监区(入监队);第二级次之,只有一幢“T” 形监管大厦,里面住着一、三、五、九监区,还有一个刚刚动工的大车间;第三级空着已经平好的地,是留给兰溪山上二大队的。
随便说一句,五监区监区和十一监区监区众多的外劳点,星星点点地散布在芙蓉城四周的区县。更为稀奇的是,狱部的行政综合楼却位于数公里外的城区。
如果把整个CX监狱比作一个糟糕厨师做出的杂乱拼盘,还不够准确,而要说成一个变态杀手四处抛洒的碎尸,才显得更为贴切。
无论拼盘也罢,碎尸也好,哪怕是守着厕所,这里面的人照样“吃嘛嘛看”,一顿素烩莲白,大米饭的午餐,前后不到十分钟,就已风卷残云了。
大家吃完了午饭,有次序地回到了个各自的监舍,作短暂的休息。因为干警也是人,也是要吃饭的。
飞机看到憨弟正帮着教授洗着碗,便嘻皮笑脸地说:“这儿还有两个,你就顺便了嘛。”说罢,将自己和坤师的碗,放在了窗台上。
憨弟上当又不止一两次了,于是无言而又无赖地扁了扁嘴。
十几年的机关生活,让教授养成了午眠的习惯。他席地蜷缩在角落里,头靠在墙上,已在假寐。
坤师脱下了自己的囚服外套,盖在了教授的身上。
教授闭着眼睛,以一个微笑,表达了对坤师的谢意。
飞机的手搭在弹绷子肩上,两人靠在监舍门口,望向楼上监区收工回来的队伍,努力寻找着自己认识的人。
而刚把碗洗完的憨弟,却已躺在地上,大声的扯起了呼噜。
简单的人,总有着简单的梦。憨弟又梦见他带着春燕去钓鱼,还是在东风渠的岸边,还是躺在青青的草地上,蓝蓝的天,还是和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春燕依旧在一旁捣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