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字裡藏醫——焦慮

“焦”是火燒火燎般的急燥。“慮”是企盼、期待將來發生的不吸收。“焦慮”是急切地企盼將來發生的事情。

“慮”,是思的延伸。《內經》中講“因思而遠慕謂之慮”,因為它是未來式,還沒有發生,但同時又牽動了人的情感,讓人羨慕、期盼,挑動了人的欲望和情緒。

憂是擔心、害怕將來發生的事情,慮是企盼、期待將來發生的事情。

“焦”是火燒火燎般的急躁。

所以說焦慮,就是一種急切、煩躁、火燒火燎地期盼、期待事情發生的心情。

人的思想是後天的產物,和自然規律有差距。自然之道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所以心想事成的可能性不大,事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所以人的思想大多數是妄想、臆度、一廂情願。不切實際的思慮,只能使人處在長久的焦躁期待之中或者期待的焦躁之中。

有出相聲叫做“扔靴子”,說的是一位老人一直等待樓上的房客扔下第二只靴子,以至一夜沒睡。老人的這種狀態就是焦慮。焦慮的產生源於以前的思維定式,也就是說老人過去的經驗使他形成了下意識的反射。聽到房客上樓扔下第一只靴子以後,心理就開始期待第二只靴子落下的聲音,這就是因思遠慕,慕而不得,期待越來越久,也就形成了焦慮。

焦慮是急切地企盼將來發生的事情,這種心態也是早期心理情緒創傷形成的條件反射和放大,形成絕對的有因必有果的情緒習慣。為了避免焦慮的產生,我們應該檢討一下自己的思維定式和情緒習慣,特別是在兒童時期形成的條件反射,避免非此即彼、因果必報等極端的思維方式,比如說“有志者事竟成”、“皇天不負苦心人”、“善有善報”等說教。有的需要時間,所謂時候未到,有的還需要其他條件。當然最重要的是人應該多經歷磨練,見多識廣了,也就知道一種原因會有多種結果,也就不會鑽牛角尖,在一顆樹上吊死了。

追究焦慮產生的根本原因,還在於內心欲火得不到滿足,無法熄滅。最基本的欲火來自食欲和性欲。這兩種最基本的欲望得不到滿足的話,人的焦慮情緒就會以其他面目出現,搞得最後連患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這種情況有的是因為條件所限,無法得到滿足,有的是因為自己刻意壓抑自己的真情實感,導致內心矛盾衝突的不斷加重,最終失控或者爆發,導致煩躁甚至狂躁。

另外的慾火來自於社會環境的鼓噪、煽動,這就是所謂的名利、地位的比較競爭,使人陷入強迫、紛爭之中不能自拔,總是在焦躁地期待身外之物。常言道:“成敗在天,毀譽由人。”這些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事情。而人如果苦心孤詣地指望由不得自己的事情,那就等同於自暴自棄了。所以《黃帝內經》反復告誡人們要恬淡、寡欲,要求,自得其樂。所謂處之泰然,就是上冷下熱,四肢、小腹溫暖,頭腦冷靜。而焦慮的人無一不是處之否然,上熱下寒,頭腦發熱,心急火燎,欲火焚身,手腳、肚子冰涼。

中醫治療應當首先分清是憂還是慮。大多數患者憂慮不分,而醫生必須診斷明確,因為憂是虛寒,慮是虛火,憂和慮的中醫治療完全不同。對未來生活缺乏信心和樂趣,對周圍環境不能清晰地感知和認知,思維變得簡單和模糊,整天專注於自己的健康狀況,擔心疾病再度發生的,是憂。

根據中醫身心相關理論,焦慮患者表現出來的生理、心理症狀為:心悸、心慌、胸悶、氣短、心前區不適或疼痛,心跳和呼吸次數加快,全身無力伴有失眠、早醒、夢魘等睡眠障礙,消化功能紊亂。大多數焦慮症病人還有手抖,手指震顫或者麻木,陣發性潮紅或冷感,月經不調、性欲亢進、尿意頻繁、頭昏、眩暈、暈厥、呼吸困難、口乾、出汗等症狀。情緒激動、敏感,易被激怒,經常無故的發怒,與家人爭吵,對什麽事情都看不順眼,不滿意。

其次要查清患者是否有明確的標的。那個焦慮失眠的老人至少還知道自己在等靴子扔下。臨床上很多患者由於長期情欲不遂的積累,以至於到最後反而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焦慮。這就需要耐心細心、剝繭抽絲般地幫助患者理清思路、梳理情緒。

物質決定意識,生理決定心理。中醫治療焦慮,定位在心神,診斷為虛火,病因為妄想。

那些沉迷於功名利祿而不能自拔的人,也許中醫治療會緩解一時,但是價值觀不改、生活態度不變的話,焦慮、燥鬱還會復發,直至傷神殞命。所謂醫生治病不治命,蓋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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