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者忘归——读《楚辞·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 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 夜晈晈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 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 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絙瑟兮交鼓, 箫钟兮瑶虡;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 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 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驰翔, 杳冥冥兮以东行。

好久没有记录下阅读的感受了,由于懈怠,也由于心一直静不下来,以致头脑呆滞,手生疏。还是不甘心,强迫自己,回归静心,回归到书籍中。

重续先前的《楚辞》阅读,开始欣赏《东君》。诗歌字词理解依然还会借助注释,心中隐隐惭愧,古人阅读或许不会如此被动吧!

所幸不会影响对诗的欣赏,坐在家中一隅,独享寂静,让想象肆意翻飞吧!眼前并没有祭祀场面,只有太阳神东君丰富变化。晨曦东方将明未明,暗淡恍惚,似东君正忧郁怀乡,徘徊不想离开。“暾将出兮东方, 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 夜晈晈兮既明。”我反复读这两句,心里泛起一丝感动,时间似无情却有情,新日升起,悲伤后劝慰你,大喜后让你冷静: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切都在无言中。迎接东君,“按时看日出”,何尝不是一次精神上的祭祀?

我读它,也在想它,搜索封尘很久的观日的记忆。东君最终会冲破雾霭,这样的光芒不可阻挡,他的活力不可遏制,这是天道。和着节拍舞蹈,持矛矢冲杀寒冷,刺向“天狼”,阴暗在他面前顿时消失。想着正午的光热,何等的勇猛!

如西方神话宙斯聚集众神,东君也号召了众神降临人间,“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热闹壮观,李白颇受《楚辞》影响:“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大获全胜后,斟满美酒,豪饮数杯的东君,为自己,为生活干杯。

《楚辞·东君》描写祭祀太阳神的场景,而我欣赏这首诗,总在想着太阳在普通平凡一天的变化,形态上,色彩上。以及在不同场景下的太阳,如城市中,山林间,大海上,……

我阅读传统经典时,总习惯自己先写一些感受,然后同步阅读他人鉴赏的内容,如同读者交流。与诗人交流,与自己交流,与其他读者交流,角度不同,思考不同,也可互通有无。

读《楚辞》,我选择了张炜的《〈楚辞〉笔记》,他的文笔中透着思辨沉稳和诗意浪漫,鉴赏细致,相比之下,我欠缺了很多思考。在这一首诗欣赏中,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从《东君》提到了新生。

《〈楚辞〉笔记》第182页

《〈楚辞〉笔记》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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