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校友照顾着,不然我一个人在厂里上班,真不知道要在车间里锻炼到猴年马月呢。在那个年代久远的老厂里,各种社会关系错综复杂,我是理都理不清的,好多工作岗位背后都有明明暗暗的关系牵扯着。我那时初出茅庐,刚刚踏上社会,还带着一点书生意气,身处那样的环境,很难有机会落到我的头上的。
校友在我前面几年分配到这里,各方面比我熟悉,那时已经进入工厂的中层干部群体里面,有点老成持重的样子。我有什么想法就跟他商量,他是负责厂里印染技术的,在厂里具有一定的话语权。
那时在我们厂里想要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必须要往办公室里调,越靠近上层机会越多。我在化验室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尽管师傅们毫无保留的热心教我,可是,因为我不是学的染整专业,很多问题都是一知半解,时间一长,我就产生离开这里的想法,每次遇到校友,就麻烦他多帮帮忙。
有一次在厂部中层干部会议️上,校友把我的情况和想法跟厂质检科董科长说了,她说质检科需要一个统计全厂质量的统计员,我过去正好合适,全面质量管理需要把各车间的质量数据统计出来,建模分析,为厂里的产品质量提供依据和理论支持。
说过没几天,在那个秋天的上午,一纸调令,就把我就从化验室调到质检科,当时质检科里连科长在一起就三个人,车间质检员还有三个,质检科分工还是非常精细合理的。
我在厂里忙着调动,表妹暑假实习期满,又回到南京上学了,我们后来的联系断断续续,但是回到学校后,相互之间的通信一直没断。
时间过得真快,仿佛一转眼的功夫,我在厂里已经工作一年多了,认识了越来越多的同事,大家相处和睦,客客气气;厂家属区去得越来越勤快,有时去辅导一下王四妈女儿的作业,遇上饭点,顺便就在那吃点饭。王四爷是个老好人,家里的家务活都给他承包了,只要他在家,每次都喜欢喝点白酒,我偶尔也会陪着喝点。
校友和王四妈往来频繁,他家就住在家属区后面一排,我有时也过去蹭饭吃,一年多时间相处下来,大家都不陌生了。
去年和我同一时间毕业的小严,没事经常过来找我玩,他还在对面厂里的织造车间跟班修车呢;宿友那个同学,在对面财务科工作一阵后,被纺织工业局借调到局里的财务科工作,估计背后有点关系,他将来应该就在那里发展了。暂时局里没有宿舍,他还住在对面厂里的宿舍里。平常有点空闲,我们几个还会约着去厂南面的建筑公司打打篮球,那里有一个职工篮球场,附近的人喜欢去那里打篮球。
每个星期一三五的家教一直坚持下来了,风雨阻隔,有过无数次犹豫,最后都是因为薛科长一家的热情感动着我,加上孩子懂事好学,我思来想去,终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已经五年级了,我就想着等他小学毕业再说吧。
九零年代初,城市里的市场逐步放开了,许多思维活跃一点的年轻人开始进入城市。我有一个本家兄弟,初中毕业没事做就来到城里了,刚开始没地方去,就住在我的宿舍里;同时,那个在我厂东面一点的汽修厂里上班的同学,知道我在毛巾厂上班,经常过来,大家聚到一起喝酒,那时都是单身汉,也没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