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

爷爷今年85岁高龄,身子骨硬朗,每次吃完饭可以顺着街溜达半个村庄,有时候还会骑着电动三轮车去集市上做买卖。

人到这个高龄的时候,生活经历丰富,我爷爷经常会讲一些,对我们来说像天书一样的故事。

抗日战争结束时期,中国贫困,村里都吃大锅饭,往往都是清汤寡水。姥姥姥爷去世的早,爷爷年纪尚小,家里有我四爷,五爷,还有姑奶奶需要照顾。爷爷一边去讨饭想办法填饱肚子的同时,还要去照顾其他的弟弟妹妹。结果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把我五爷爷送给了别人抚养,迄今为止我都没有见过五爷爷,家人也没有他的一点音讯。

爷爷在讨饭的时候遇上了一家好心人,不但给了爷爷足够果腹的事物,还给多余的食物让弟弟妹妹们不受挨饿,从此爷爷便记住了这家好心人,但是他却忘了这家好心人的住址。

每次回家,爷爷总是问我,你在哪了?那边有没有一个叫“清华杨洞”的地方。我说没有听过。这时爷爷就开始说当年的讨饭经历,说这家好心人。认为如果不是这家人,可能自己早就饿死在他乡。还打趣地说自己是要饭的出身。

我小时候,经济还不发达,家里没有钱,至少可以吃上白面馒头的时候,也经常会有讨饭的到我家去讨饭。每次我爷爷看到这样的人,即便我奶奶做饭刚好够家人吃,我爷爷也要盛上一大碗,再加上一个白面馒头送过去。我想爷爷这是感同身受。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社会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却一直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每次回去坐在他旁边,他都会感叹年轻时所受的罪,吃的苦。同时也会感叹跟他同一辈的人一个一个的从世界上离去,自己又怎能侥幸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孤独,才会让他如此感叹。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只有妈妈在他身边。同辈人,没有人能和他有聊的来的话题。我大爷去世的早,四爷前两年也相继去世,只剩我二爷和我爷爷,二爷却一直卧病不起,时日无多,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离去,怎能不孤独呢?

前两天回家,他对我说:“家里没有地方放,如果有地方的话,我都想买个老屋放那。”我说:“想那么多干嘛,现在的生活条件不比以前好多了?好好吃饭,安心睡觉,肯定可以长寿。”他说:“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眼看着走了那么多人,我这身边,老了也没人陪着。”

想想也是,奶奶去世的早,爸爸长年在外打工,爷爷辛苦把儿孙养大,老了却都不在身边,能不孤独吗?

没结婚前经常回去看他,每次走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恋恋不舍的眼神,走了之后我会暗自落泪,心想:能陪他的时间不多了。

结婚之后,每次回娘家多住几天,爷爷却每次都想赶我走,说:“都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早点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爷爷就是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只会为别人着想,宁愿自己吃点苦。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有时还要为我妈妈分担农活,家人都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他倔强的脾气上来的话谁都那他没办法。

前段时间温度适中,我姑姑带他到附近的景区游玩,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半边身子痛,胳膊也抬不起来。让他在家好好养伤,他却在学生放学时间非要一只手骑着电动三轮车去接我妹妹下学。路上那么多车,他还一只手骑着,想想都后怕。

可能还是因为孤独,儿孙在身边吵吵闹闹至少不会那么寂寞。不知道陪在爷爷身边还能有多少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五年。不管多久,只要有时间,就要多陪陪老人,多陪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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