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高长高大。面色黑不溜秋。说话风趣幽默——这就是我的军校同学孙福国留给我最直观的三个印象。
福国来自东北二人转的故乡吉林,浑身上下长满了“转星”魏三、孙小宝等人一样的搞笑细胞,一张口荤素混杂的小段子一个接一个,听得你仿佛以为进了二人转剧场。
福国也曾在我面前吹过牛皮,说他当兵前学过那玩意儿,就是个二人转演员。我一直半信半疑,但也没去深究。不过心里一直把他当着“转星”看待着,没事就打电话骚扰一下他,听他扯那些没完没了的咸淡嗑。
福国比我早当一年兵,1993年12月从吉林省松原市乾安县后寸字井村入伍。
说起自己的老家,平时没什么正形的福国倒是充满了感情。
福国他们老家那一带,村名都带一个“井”字,什么前子井后子井上字井下子井,反正村村有“井”。
可能也是巧合,地处松辽平原的乾安县后来真就发现了石油和储量可观的天然气,福国他们村头就有磕头机在日夜不停地采油。
出产石油的地方大多盐碱化比较严重。福国的老家也不例外,加上近年来原有的大草甸子全被开垦成土地,乾安生态破坏严重,十年九旱,一年不旱还遭虫灾,农民的日子并不好过。
福国讲,他们老家,村子里除了不成气候的老杨树,几乎没有别的树木,植被也不多,一刮风全是细土面子,路也不好,一下雨全是泥。
福国哥仨,大哥在外面打工,二哥在家种着三五垧薄地维持生计。
不过乾安县也有出名的地方,比如离他家不远的查干湖,因为高秀敏的那部电视剧《圣水湖畔》而名声远扬,加之央视每年都对查干湖冬季捕鱼的大力宣传,这个以前不见经传的小湖一下成了旅游胜地。
说起自己的军旅生涯,福国总是会吹嘘自己当战士时的那些破事儿。
据福国自己吹牛,他是作为艺术人才特招进入吉林省军区独立营当兵的。这个我同样没去验证,他愿吹就吹吧,反正也不用交税。
但有个事实他却不得不承认:入伍后,他并没有在二人转表演上有什么建树,倒是在打篮球和特种训练上大放异彩。
福国的身体素质好,我们同在北大营上军校时,他就是我们学员四队当仁不让的篮球主力队员,不能说所向披靡,至少让对手吃过不少苦头。
凭着良好的身体素质,从离开北大营到驻黑龙江密山某边防团实习开始,福国就彻底脱离了司务长这个老本行,直接进入机动步兵连当了排长。
在边防团队,机动步兵也叫“老虎连”或是“侦察连”,官兵一个个飞檐走壁,练的全是特种兵那一套,很是厉害。
当了一段时间排长以后,福国作为特战尖子,经过层层选拔,参加了黑龙江省军区组织的侦察兵强化训练,40多名队员,最终选拔7人参加沈阳军区的比武和选择,优胜者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到爱沙尼亚参加“爱尔纳·突击”国际特种兵比武。
经过一段时间大强度、超极限的残酷训练,福国脱颖而出,于2002年和队友一起到吉林长春净月坛参加军区组织的侦察兵比武。
虽然福国他们最终未能突出重围,但那段经历让福国见识了什么叫地狱般的训练,什么叫真正的特种兵。
除了意志的磨炼,福国也留下了一身的伤病:腰椎三四五节突出,颈椎有毛病,膝盖有骨刺…全身最关键的几个地方,几乎都不那么灵便。
到长春参加完比武不久,表现突出的福国刚提副连职就代理所在机动步兵连政治指导员,一年后破格转正。
三年后,福国被提拔为团军务股股长。
2007年初,抓特战训练很有一套的福国被省军区司令部侦察处相中,想调他过来负责主抓全省军区的侦察兵训练。
那时,我已经在省军区机关工作近五年了。福国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问来还是不来。我建议他尽快来,理由是省军区机关的发展空间确实要比边防团更大一些。
那时,福国的儿子还小,爱人刚从乡长的位置上提拔为鸡西市一个区的副区长,如果到省军区,一家人只能分居两地。
最终,福国选择了服从组织召唤,愉快地到哈尔滨报到,和我成为同在一栋机关楼上班的同事。
到了省军区,福国依然保留着侦察兵风风火火的劲头,很快把负责的侦察兵训练抓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
福国是个拼命三郎,为了工作啥也不顾。
2012年2月初,他在漠河组织省军区边防部队机动步兵分队滑雪骨干训练,亲自示范时摔伤了脚,尽管一瘸一拐的,仍然坚持组织训练。
我在电话里劝他别太拼命,都快奔四的人了,不年轻了,可得小心点。
福国嘿嘿直乐:咱就干这个的,不认真能行吗?
福国在省军区机关工作9年,由副营职干到副团职。后来,福国被提拔为河北省沧州市盐山县人武部部长。再后来,他平职调任哈尔滨方正县人武部部长。
渝夫2012年4月30日草于辽宁沈阳,2023年7月1日完善于天津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