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英出了气，语气缓和一些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啊！我和你爸起早贪黑，挣来的一分钱都不容易啊！”
“我迟早还你们的钱。这个你不要不放心。”一提到钱，万山仍然很自视。
“好，我让你现在就还，你还得起吗？”陈素英见儿子顶撞，气得肺都要炸了，“给你一天时间，你明天就把那狐狸精给我撵走！不然，我现在就收回你的厂子，地是我的地，资金有我一多半。你才挣多少钱？有俩钱了，你就不是你了。今天晚上你给我滚回去住。瞧你滋润的，你还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啊！”
见母亲气得嘴唇发抖，韩万山不说话了。
他母亲继续说道：“明天我还来！我说的你要是做不到，你立马给我滚出去，爱滚哪儿滚哪去！”
万山不敢不听母亲的。他父亲还不知道这事，知道了不知会咋样呢？赶紧老老实实听话吧。可是，有小玉在这儿他确实省了很多心，他又为即将撵走小玉而愁苦起来。他实在舍不得，可是他不能不照顾真真的感受，也不能没有花茶厂。
九点了，万山才敲响自家的门。真真知道是他，想横下心不给他开门，可这儿终究是他的家，他们还没离婚。她犹豫再三还是给他开了。万山看了一眼真真，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像被冰冻了一样，透着冷寂的寒凉。万山轻轻叹了口气。回到屋换了鞋子，脚也不洗，就径直躺倒了床上。
真真不理他，继续写她离婚协议书。万山淡淡地说道：“咱妈说了，明天就把她撵走。这下你心里舒服了吧。”
“你爱撵不撵，给我没有关系。”真真冷冷地说。
“你这叫什么话！我真是工作需要，你要是不让我这样，我就不这样了，你还要求我咋样？”万山瞟一眼真真，发现她在床对面的桌子上写着什么。就问她写什么。
“离婚协议书。我们离婚！”
万山噌地一下坐起来，拿起枕头就往真真身上扔，口里说道：“不要给你脸，你不要，我已经为你做出了让步，甚至是牺牲，你还不乐意了。离婚门都没有！”说完他猛然下床三步两步走到桌前一把抓起真真正写的东西，撕个粉碎，然后把一团纸屑奋力砸在真真脸上，接着说道：“我给你创造了多好的生活？要啥给啥，只要你想拥有的，我都让你拥有，再过两年，我还打算给你换别墅住呢！你倒好，到厂子闹一场，我已身败名裂了！知道吗？！”他最后一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
真真赶紧关严了房门，怕母亲听见。真真返回后一句话也不说，她不想给他吵，母亲有心脏病，她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忧。她默默地躺下了，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可是母亲还是听到了这屋里的动静。外面传来她的喊话声，万山回来了吗？
万山开了一下门，露出一道缝，给岳母说没事。老人又回屋睡去了。
两人一夜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