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时候看过的文章里,解放前的劳苦大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到了荒年还四处挖野菜充饥,感觉野菜那是迫不得已下才吃的东西,那只有穷人才吃野菜。
从我记事起,餐桌上的菜肴都是常见的青菜、扁豆、大白菜等等,当然偶尔母亲也会在田野里割草时顺便把她认为好吃的野菜带回家调剂口味,亦或是享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农村的家家户户在春天里或多或少会去田里割一些可以吃的野菜来调剂。诸如荠菜,马兰头。但也只是偶尔做一顿荠菜馄饨,马兰头香干,纯粹是图个新鲜,不可能像那些当家蔬菜那样天天吃。但这也是只有在农村才能吃到的东西,一般都认为是不上台面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很多小时候不怎么爱吃的野菜,如今却堂而皇之的上了宾馆酒店,有时真的感慨时代的变迁。马兰头,荠菜本是野地里自然生长的,如今为了迎合大众的消费口味,开始农民在自家的自留地里种植。荠菜比较方便,因为它本身就有籽的,只要在夏秋季节采得荠菜的籽播撒在地里就可以长出,循环往复可以连绵不断。但是马兰头就比较麻烦,它是靠根茎繁殖,再怎么难也难不倒聪明的中国大众,它们就把原来在田埂边的马兰头连根带土整个的大搬迁,在做好的地垄上种植,一旦搬迁成功,就可以年年割取马兰头了,有时还为了使马兰头有好看的叶片颜色,给它冒上塑料薄膜,这样的马兰头的卖相会更好,叶片也是葱绿。而真正生长在野外的马兰头由于风吹日晒,颜色往往没有那么葱绿,往往是暗绿甚至有点咖啡色,这就是岁月沧桑的痕迹。其营养价值家养的和野生的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马兰头,荠菜之外,还有一些很少吃但可以吃的品种,诸如蒲公英,马齿苋。也曾经看到过有卖,小时候也都看到过,但奇怪的是当时的人们却不像对待荠菜和马兰头那样热情。自己曾尝试着做菜,或许是厨艺不到家,感觉这些菜的口味远不如荠菜和马兰头好,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无怪乎当时的人们不怎么待见它们了。
除了这些常见的野菜之外,有些其实不能称之为野菜。只是以前这些绿叶植物都是饲料,人们一般不吃(最起码在我生长的南方不吃)。如米苋,山芋藤等等。
在小时候就见过米苋,或许那时的品种和现在的不同?在记忆中米苋先割取上部嫩头,剁细作为猪的青饲料。而米苋被割掉头顶后,还会从旁侧继续长出嫩头,又可以继续割取。所以在我的记忆中,米苋可以长得很高,但从来没有采摘做菜吃过。
另一个山芋藤,都是用镰刀割取的,也是剁细后喂猪的,用它来做菜在那个年代简直是匪夷所思。但现如今,米苋还进行了改良,分黄米苋和红米苋,做菜吃起来的口味也是不错。而山芋藤,虽然在心中有着百般的难以接受,但知道自己做过一次后,才发现山芋藤竟然也是很糯的,吃起来也没有想象的那种感觉。只是在收拾时要注意,得把山芋藤外部的皮撕掉,否则咀嚼起来有点柴,口味也不佳。对于这层山芋藤的皮,小时候专门喜欢撕开,弄成一节断开一节连上,像一根项链那样可以挂在脖子上。现在想来也是很有意思的感觉。
猛然间觉得无怪乎那时的猪肉那么香啊,吃的都是纯天然的东西啊。而如今人们才醒悟,在猪口夺食啊。可想而知,现在农村也几乎没有农家自己去养猪,也不会有小孩再去田野里割草喂猪。确实,近郊农村也几乎没有田野了,多的是高楼大厦。养猪靠喂食青饲料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养猪场只能喂食一些专门的饲料了,感觉有点像家里养的宠物猫宠物狗那样,有专门的猫粮狗粮了,猪也吃猪粮了。这样的猪肉味道如何与以前的猪肉相比。
又到了春夏之交了,田野里应该又是野菜长得旺盛的季节。但也鲜见有儿童背着口袋在田野里割取野菜的影子。大片田野的景象或许只有到远郊才能看见,留给我只能是记忆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