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去后,明天我父母还是没有来接我,我是否该兑现我的承诺自杀了呢?我打算把厕所里面的红色水桶里面的水开满,然后把头浸在里面溺死。海浪说:“如果你自杀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于是我决定跟海浪一起在林诗全面前演戏,假装我要自杀,让林诗全打针给我和把我绑在床上,放我回家。我知道,如果我被绑在床上了,林诗全一定会来看我的。我希望他来看我,我希望他来关心我。
第二天一早,林诗全传我去办公室了,他买了一瓶纯牛奶给我,说:“以后不要再继续催我了。”我坐在办公室隔壁屋子里喝,“下次我父母再来探访的话,我不想见。”我说。“谁还会来啊?没人会来了。”林诗全说。“下次我父母要是打电话过来,你帮我直接挂断,我不想听。”林诗全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跟林医生说了很多......“是啊,我每天就是在这里不用干活,就有病人分我饼干吃。”“等我出去,我就立刻搬出去住了。”我说。“你有钱吗?”林医生不客气的反问道。在一旁看了的保安笑着说,“她的性格很傲。”他是上次绑我绑的很松的保安,于是我对林医生说,这个保安对我很好。林诗全说:“这里谁都对你很好。”不是的,这里有些护士对我不好。只有林医生在的时候才表面对我好。“哦,对了,我跟海浪现在不睡楼梯了,我们一起躺在饭堂附近的走廊上睡,有时我们还到二楼睡。”我说。
“你睡哪里关我什么事啊?”林诗全傲娇的说,但是后来他就跟我说:“以后不管怎么样,不要再睡地上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当时林医生和主任都在三号房。“主任也在,你确定你要演吗?”海浪问。“对,确定要演。”于是,海浪抓着我的双手,把我拖到三号房,我努力向后退着,表现的极不愿意。
“我不要进去。”我假装极不情愿的说。
“又疯了又疯了,你又疯了?”那个死陈恩福主任说。
“主任,昨天晚上,我看到她把水桶里的水开满,要自杀......”海浪话都还没说完。
“拿针来。”主任开口了。
“我起来小便时看见了,赶紧把她绑在床上打镇静剂吧。”海浪说完了,可期间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巧凤也来了,一起抓住我要反抗的双手,这才演了过去。“不要不要绑我,不要给我打镇静剂。”我委屈巴巴的说。
林诗全去办公室叫护士给我打针了。然后我便戏精附体,演技上线,哭了起来。
主任还安慰我说:“钰洁,你还要回家读书呢。”
“我不可能活着回去的。”我一边哭一边说。真是越演越上瘾。肖雅曼还过来安慰我,抱抱我了呢。劳小凤在一旁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我就这样把主任和林医生给骗过去了。有时候我会想,就我这演技,以后不当个演员真是可惜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护士推着手推车过来给我打镇静剂了。我说:“可以先叫男医生出去吗?”当时三号病房里有好几个男医生。“不怕,有我们挡着。”护士笑着说。然后我便侧身躺好,让她们打镇静剂,“那个男医生在看着呢,海浪,帮我遮一下。”我对海浪说。然后海浪拿衣服外套挡在我面前。幸好护士只扯了我一点裤子打镇静剂,不扯全部。
“屁股好看呐!”死陈恩福居然说这么恶趣味的话。
“不要遮给她。”
“不要遮给她。”
“海浪,不要遮给她。”林诗全说。
“看她脾气倔到什么时候。”林诗全又用一句我听不太懂的方言骂我。
“海浪,以后你也不要跟她玩了。”林诗全,哦,我的亲叔叔居然这样说。
“不要,海浪,帮我遮,求你了。”我说。
海浪迟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帮我遮。
然后护士们便在我的屁股上打针,真疼,希望我这一针镇静剂没有白挨吧。主任和林医生没有叫他们把我锁在床上防止我再自杀,只是打完个针。
事后海浪告诉我,“开口的一直都是你的主管医生,主任几乎没有说话,他一直没看你,一直在盯着床上的病号。从我们进来开始演自杀的时候就这样了。”
中午林诗全又来守着病号吃饭了,吃完饭后我走过去就林诗全说:“我自杀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父母,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林诗全不理我。“故意不理我。”我说。在我走后,听到林诗全在我背后说,“你都不理我嘞,我理你。”于是我想起来,上次我让沐原叫林诗全滚。
知道上次打完镇静剂后的副作用威力,吸取完经验和后果后。这次知道好好休息了。中午的时候我好好睡了个安眠觉,打完镇静剂后真的特别好睡觉。
下午的时候我头又有点晕了,于是在饭堂吃完饭后,我对林诗全说:“我头有点晕,可以让我回自己宿舍休息吗?”“你宿舍是几号房?”林诗全问。“45号房。”我对林诗全说。“不行,只能去三号房休息,盖上被子睡。你就说是林医生让的。”林诗全很关心的说。
于是我就这样跟保安说了,我说是林医生让的,3号房没有床位了,保安赶一个睡在床上的人起开,把床位让给了我。有林医生罩着就是好。然后我便到三号房睡觉。等八点钟到了,我又回到我自己的宿舍睡觉了。
隔天,我跟林医生说,“你有告诉我父母,我自杀的事吗?”“没有。”林医生回答。“放我回家,我保证再也不自杀。”我坚定的说。林医生说:“你应该跟你的父母保证。”
“你打算怎么自杀?”林医生问。
“把厕所里面的水桶里的水开满。把头浸在里面。”
林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这个方法很愚蠢。
“再院治疗和在家治疗一样都是吃药,你就放我回去吧。”我说。
“不行。在家和在院治疗是不一样的。又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林诗全说。然后我又继续跟他沟通,可是我怎么都说服不了他,跟他谈话过程中,他把手挡在他胸前,做出了防卫性手势。然后我模仿他的动作。他又把手放下来,背在身后。天哪,他可真是我的“好”叔叔,连我要自杀都不肯放我回家。
“让我看一下你之前自残割的痕迹。”林诗全说。
我挽起袖子,抬手给他看我手臂上的疤,“看到了,在这里。”林诗全说。
“你跟我爸爸长的好像。”我含情脉脉的对林医生说。
“当然啦,我是你爸爸的堂弟。”
这时郑妃议医生过来了。“你跟郑妃议长得也很像。”
“当然了,我们是同事。”
“有一次在院子里的时候,我把郑妃议看错成了你,然后跑了过去。”我对林医生说。
“哦,上次看你跑向郑妃议,是因为你把他认成了我是吗?”林诗全说完,跟郑妃议一阵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回办公室了。
唉,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回不了家了。此后的日子里,我就跟海浪两个人相依为命,海浪是我在精神病院最好的挚友,她不是一个精神病人,只是有些情感冷漠罢了,但我理解海浪,她只是不那么擅长表达情感。在医院里我总是笑,在这一点上,海浪跟我大相径庭。海浪总是不笑,总是板着一副脸,面无表情。我总是想逗她笑,想她开心一点,可是怎么逗她都不笑不开心,她还老是想哭,可是每次海浪要哭的时候,我都去安慰她,劝她不要哭,让海浪忍忍,等回宿舍我陪她一起哭。有时候我跟周海浪一起在宿舍里哭。有时候我也会难过,我还跟海浪开玩笑说:“如果你不哭,我就打到你哭。”
我跟海浪的友谊,是如此深厚,更多的是一个陪伴。我们一直都是同一个宿舍的,想必这就是缘分吧!海浪也说:“跟你同一个宿舍,真好。”我们的友谊起源于我们一起睡楼梯间,后来主任要用铁链锁我们两个,我们有时便到饭堂附近的走廊上睡觉,白天躺,晚上也躺。晚上到二楼边上睡,三楼唱歌的时候到三楼睡,躺着,躺着,势必要躺到出院。我们也一起躺在三号房里睡,可是三号房即使不关门的时候,护士在的话也会赶我们起来,于是白天我们便看哪个房间空,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开门,我们就到哪个房间睡一块,但是护工阿姨都会赶我们起来。林诗全看我跟海浪老是躺地上睡觉,说要赶海浪回家,呵,那海浪还真是求之不得,她早就想回家了,她天天除了想回家,就是想回家。她说只想躺到出院。
我跟海浪一样的身高,扎一样的丸子头,一起排队去饭堂吃饭坐一块吃,一起演戏。还一起睡觉,有时候我会到海浪的床上跟海浪一起睡,还抱着一块儿睡。一起排队洗澡。我跟海浪几乎做什么都是在一起的,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去找其他朋友玩。
有一次,陈小钰这个同性恋要亲海浪,海浪不让。我说:“她只有我能亲。”海浪笑了一下,然后我便猛地抱海浪亲了一口。海浪没有反抗。
我和海浪的关系可以说好到什么程度呢?在厕所里的时候,我肯把我的裤子脱下来给她看我屁股上的胎记。
一开始海浪不愿意让我看她的身体,但在有一次我对着莲蓬头下洗澡时。海浪拍了拍我,我抬眼望去,海浪当时已经穿好了外套,我看到了海浪白花花,赤裸裸的屁股。后来我们便不在乎那么多了,开始一起洗澡了。浴室里很挤,有一次我还把莲蓬头让给海浪。虽然我在医院里搞同性恋,但是我不跟海浪搞,我是真心把海浪当朋友。
有一次,晚上三更半夜我又失眠的时候,我便跟海浪躺在一张床上睡。护士来查房了,“这个去哪了?”护士看我的床位是空的。于是焦急的在房间找来找去,当时海浪蒙着头躺在床上,所以她们没注意我和海浪两个人躺在床上。护士们说话的声音很吵很大声,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护士说:“......告诉林医生,然后把她绑起来......”听到这句话,我赶紧起来,出去跟门口护士说:“我在这里。我因为睡不着,跟朋友睡在一起。”
“回去睡觉。”一个护士很凶的说。
“我们不想听你废话。”另一个护士说。
她们说话的声音好大声啊!我叫她们不要吵了,她们用我听不懂的雷州话骂了我几句,隔壁肖雅曼都被吵醒了。护士走后,海浪说:“天呐,跟朋友睡一起,也要被绑起来。”
然后早上林诗全叫我去喝牛奶的时候,还跟我说了,我不在自己的床上睡觉,在别人床上睡觉的事,我想一定是那两个死护士说了什么。我倔强的说:“是啊,我不仅亲我和抱我的朋友们,我还跟他们一起睡觉。”“不让一起睡觉的。”林诗全说。“我不知道。”我傲娇任性的说。
因为海浪的药更多,中午8粒药,晚上10粒药。海浪说有一次因为她在楼梯里哭,被加了三粒药,可是她哭,只不过是因为她想念她的家,想念她的家人。于是我跟海浪便一起藏药吐药。最起初我藏药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药太多了,让医生减药,医生也不肯减药,我藏药的手法很高明。几乎每次都可以成功,只失败过一次,当时藏在手里被发现后,我立刻把药吞了,啥事也没有。然后我教海浪怎么藏药,药吃一部分藏一部分,可以藏在手里,也可以假装喝水,把药吐在水里,用手遮住水杯,把水喝了,然后白色的药丸在水里会融化,立刻让护工阿姨或者护士检查你的嘴,她们只检查你的嘴,不检查你的杯子......起初海浪还不敢,后来海浪就跟着我,我们一起藏药吐药,海浪也成功了。晚上六点钟吃完药的时间过后,我们就到11号房去睡觉。11号房的门坏了,所以每天晚上都是打开的。就这样睡觉,直到快到八点的时候,再到二楼坐楼梯上等三楼开门。有一次月建来了,我就对月建说:“这里有两个美女坐在这里。”
海浪很怕冷,跟护工阿姨多要一件外套,护工阿姨都不肯给。康宁医院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天气冷的时候,连跟她们多要一件上衣都不肯给。然后我直接把我的外套脱给海浪,海浪当时还推辞着不要。但还是接收下了我的外套。有个亲戚医生就是好,一个护士关心我,看我没穿外套,问:“钰洁,你的外套呢?”并且叫护工阿姨打开仓库的门给我拿衣服给我,我进到仓库里面拿了一件红色的衬衣,把衬衣拿给海浪,把我的外套拿了回来。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林沐原把许许多多白花花的药都藏了起来。于是在饭堂里的时候,我跟林沐原说了我做的那个梦,问沐原是不是把药藏起来。沐原点头说嗯,没想到我做的梦是真的,沐原也藏药。于是我告诉沐原我也藏药。于是我们约好要一起保守秘密。中午喝药的时候,我还把吐在水杯里的一粒坚固的药丸和在水里融化开漂浮的药沫给沐原看,沐原指着我说:“不吃药。”
然后今天刚好有个长得像小老鼠一样的女生被灌药了,哇,好恐怖啊!她被郑妃议医生,好几个护士,还有病人周巧凤按在地上灌药,郑妃议医生还拿针筒灌,林诗全也来院子里了,见到有人在灌药,于是也上去帮忙一起灌。把药灌在病人的嘴里后,又用衣服盖住她的嘴巴。她好可怜,当时林沐原也在看,我对沐原咬耳朵说:“下一个就是你。”沐原对我说:“下一个是你。”
林诗全灌完药后,我上去跟他说话,我上去跟林诗全说话,结果林诗全不理我,于是我叫他大声点。结果就因为这破事,他又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你叫什么?!”冲我吼叫。他现在一看到我就很烦我,老是对我吼和凶巴巴的。来到一区以后,我才知道,林医生其实是一个脾气很暴躁,很差劲的人,他总是对我很没有耐心。老是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或者无缘无故的对我吼和发脾气,有时还会不讲道理。导致我后来跟他说话老是小心翼翼的,我总是觉得委屈。有一次,林医生在三号房的时候,我对林诗全说:“我上午过来把粉汤吃完了,我是不是很听话?”结果刚好也在三号房的死主任说:“你乖个屁!”我说他怎么这么没礼貌,结果林诗全转头就走,又不理我了,除此之外,他老是动不动就冷暴力我。
吃完药后,就是吃饭,今天吃烧鸭,我知道沐原喜欢吃烧鸭,于是只吃菜,把烧鸭拿给沐原。在我走后,林诗全就上去跟沐原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回到饭堂。林诗全上来就跟我说:“你吐药多久了?”“一天。”我很冷静,立刻撒谎说。但其实我藏药吐药已经好几个星期了。“一天等于100天。”一个听到我们说话的死护士说。“今天晚上灌药给她。”“今天晚上灌药给她。”林诗全对护士说了两遍。“你灌吗?”护士问林诗全。“不,我才不灌。”林诗全说。
“不要灌药给我。”我恳求林诗全。
“以后我每次吃药都张开嘴巴,让你们检查好吗?”我说。
“行,那我就不灌了。”林诗全说。
“谁告诉你我吐药的?是沐原吗?”我问。
“不,我们有监控的。”林诗全说。
回到三楼大厅,我跟海浪说了这件事,海浪说:“谁叫你多嘴?监控不管那些的。”
林沐原那个损友,知道林诗全要给我灌药后,居然笑了出来。起初我问沐原是不是她告诉林医生,我不吃药的,她起初还不肯承认,后来在我的逼问追问下,沐原终于承认了,沐原还说,不吃药怕我发疯。沐原这个损友,沐原一定是个很坏的孩子,她还朝我竖中指,在楼梯间时,她还对着我和海浪放屁。
幸好晚上吃药的时候,护士们也没有给我灌药。可是我依然继续藏药吐药,直到第12月8号,我才停止了藏药吐药的行为,开始好好吃药。因为我发现好好吃药可以治我的失眠,精神类药物有安眠的作用。沐原也藏药吐药,虽然沐原举报了我,可是我不举报她,只是有几天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