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曰:不变则不化,是无出入升降,器乌以守。岐伯曰:言病也,若夫神机成败倚伏游于中,故曰五利以动,洽于上下。”
黄帝曰:夫子言病之发于脏腑者,气无所变,是脏腑之气皆不变矣。然不变动,即不化生。不化生,是无出入升降,又安能长守其脏腑之气,而不失乎?
岐伯对曰:臣言不变者,是言脏腑本气之病也,岂神机之谓哉。若夫神之为机也,脏腑之气,一天地之气也,其间或寒湿相加,或风火相当,或燥热相接,胜复盈虚之变,亦有所谓成、所谓败者,迭为倚伏而游于其中。故《天元冊》曰:人身五内之利,用而不败者,以其机常动,周而不息,与上天下地气相合也。
“帝曰:针灸毒药汤液醪酒,所治不同,何也。岐伯曰:所治不同,同所治,故同归于治。”
黄帝曰:病必有所本如是则有一病当必有一治也,而古人竞有用针灸者、用毒药者、用汤液、用醪酒者,所治不同如此,其故何也?
岐伯对曰:所治之法,虽各不同,而用寒用热,以及补泻要,无不同其所治之病也。故或施针灸,或施毒药等法,其所治之病,莫不同归全愈。
“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论在阴阳应象,详于六微至真。”
黄帝曰:夫子言所治不同,同所治,余未明其所以同也,愿夫子尽言其义,使余得悉闻其旨也。
岐伯对曰:治之大同者,前已于《阴阳应象》《六微旨》《至真大要》诸篇条论而详辨之矣。帝岂未之闻乎?
“帝曰:余不敏,请要言之。岐伯再拜稽首而对曰:其道至微,变化无穷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广大悉备,未可以终日言,守经达气,通乎天地,勿失其主客,而反强弱则万举万当之道也。”
黄帝曰:余性心不敏,虽得其理,未握其要,请夫子按治之本而切要言之。
岐伯于是承帝之问,乃再拜稽首而对曰:治病之道微乎深哉!其变化无有穷尽,真所谓数之可千,推之可万者也。苟欲广大悉备而无证不举,无治不明,未可以终日之力而能言其意者也。
至于其要则亦易耳,能守一身之经,能达四时之气,能通天地之加临复,慎而行之,勿失其病之主客,反其气之强弱,则万举万当之道,岂有他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