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镜面的水雾在凌晨一点四十七分褪去,我望着那个正在摘假睫毛的女人,突然认不出这是第几个版本的自己。假睫毛根部粘着半年前会议纪要的碎片,美瞳滑片...
凌晨两点十七分,钉钉提示音刺破梦境。手机蓝光里跳出的不是新消息,而是智能手表推送的心率预警——连续加班第三周,我的心脏终于学会了用摩尔斯电码求救...
清晨的菜场总在电子秤的嗡鸣中醒来。我蹲在摊前挑拣青椒时,发现它们的褶皱比上周又深了几许,像极了母亲视频通话里新增的鱼尾纹。摊主大姐的指甲缝嵌着泥...
我是在超市结算台前突然算清人生这笔账的。左手提着的打折鸡蛋,右手攥着女儿舞蹈班的缴费单,收银员扫码的“嘀”声像秒针在切割所剩无几的余额。身后排队...
便利店的冰柜开始贩卖桂花香时,我意识到故乡的秋意又被快递延误了。那瓶打着“古法手酿”旗号的桂花酱,条形码扫出的价格,刚好是童年偷吃半罐蜜渍桂花该...
左耳那只白色耳机最近学会了咳嗽。每当深夜播放助眠白噪音时,它就用电流模拟胸腔共鸣,震得我耳膜发痒。拆开检查时,发现防尘网里卡着半片褪色的电影票根...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喘息惊醒了夜班店员。她揉着被荧光灯漂白的睫毛,发现冰柜里的饭团正在包装纸里翻身。海苔与米粒在保鲜膜下重新排列组合,2018年过期...
燃气灶上的药罐长出了年轮,母亲偏说那是她年轻时扎的麻花辫。我掀开咕嘟作响的锅盖,看见1998年的CT胶片正在当归汤里舒展,诊断报告上的"疑似阴影...
老电视机顶盒的缝隙里钻出一截绿芽,外婆非说是她三十年前吞下的西瓜籽发了秧。我蹲在闪烁的雪花屏前,看见那株野草正把有线电视的铜丝缠成避雷针模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