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缝是天然的秘密保险箱。弹珠、明星贴纸、不及格的考卷,都在这里获得特赦。 最深的那个洞窟藏着写给班花的情书,至今未被领取。现在墙面贴满瓷砖,所有裂缝都被完美填补。 装修时电钻...

砖缝是天然的秘密保险箱。弹珠、明星贴纸、不及格的考卷,都在这里获得特赦。 最深的那个洞窟藏着写给班花的情书,至今未被领取。现在墙面贴满瓷砖,所有裂缝都被完美填补。 装修时电钻...
双手搓动的刹那,天空多出一颗逆向的流星。它飞过屋顶时,带走我们所有体重。 最高纪录保持者那只,最后卡在高压线上当了风标。现在无人机在头顶嗡嗡盘旋,却再没有手掌摩擦的温度。 试...
玻璃糖纸裹住眼睛时,世界变成温柔的滤镜。收集的糖纸要夹在书里压平,比集邮册更璀璨。 最珍贵的金箔纸来自酒心巧克力,是货币中的硬通货。现在糖纸都换成塑料膜,再也折不出会呼吸的万...
留下的是记忆
搪瓷杯搪瓷杯是奶奶的小跟班,总跟着她在灶台边转。杯身上印着的小红花,被柴火熏得有点发黑,却还是笑眯眯的,像奶奶眼角的皱纹。 每天清晨,奶奶都用它泡一杯花茶,茉莉花瓣浮在水面,像睡在...
忘不了的记忆
钱匣子巷口修鞋的老邓头有只铁皮匣子,绿漆斑驳得像他皴裂的手背。 晌午没人时他总要打开数数,硬币叮当响过三轮,指腹在纸币毛边处来回摩挲。那天暴雨冲垮棚顶,他蜷身护住匣子的模样,让我想...
巷口修鞋的老邓头有只铁皮匣子,绿漆斑驳得像他皴裂的手背。 晌午没人时他总要打开数数,硬币叮当响过三轮,指腹在纸币毛边处来回摩挲。那天暴雨冲垮棚顶,他蜷身护住匣子的模样,让我想...
老梧桐树是村口的老寿星,枝桠伸得老长,把半个院子都罩在怀里。 春天它披上新绿的衣裳,梧桐花一串串挂在枝头,像缀满了紫色的小喇叭,对着我喊:“快来玩呀!”我总爱爬它的树干,树皮...
牛筋绳抽打的其实是地球。木锥旋转时,连阳光都会跟着扭曲成螺旋。 最好的陀螺要用桃木刻制,底钉必须磨成银针大小。现在它们沦为旅游纪念品,批量生产的花纹毫无个性。 公园里老人抽着...
暴雨积成的河流通往神秘国度。作业本折的船队,桅杆上贴着橡皮膏做的旗。 下水道口是它们的直布罗陀海峡,一片树叶就能引发海难。现在城市排水系统太完善,再也攒不起漫过脚踝的梦想。 ...
树杈削成的正义发射器。皮筋拉伸的幅度,就是量刑的标尺。 最准的那发石子,曾击碎欺负人的恶霸家玻璃。现在它被列为危险品,和玩具枪一起锁进记忆的禁闭室。 乌鸦肆无忌惮地啄食柿子,...
刺丛里藏着猩红的宝石。被划破的胳膊是新版图的纹身,酸涩的汁液是探险家的勋章。 最甜的那丛长在坟地边缘,我们轮流放哨采摘。现在超市莓果整齐如药丸,再也尝不出带惊险的甜。 郊游时...
攥雪球时不能掺石子是基本法。衣领里塞进雪团的惨叫,比任何战歌都振奋人心。 那个总当靶子的胖墩,现在成了雪地救援志愿者。今年的雪沾衣即化,像敷衍的和平协议。 堆雪人时发现雪太少...
池塘里游动着会分裂的逗号。玻璃罐收养的黑珍珠,第二天总会少了几颗。 它们变成青蛙的那晚,我们守在罐边像等待神迹。现在湿地公园立着禁止捕捞的牌子,儿童只能买塑料蝌蚪玩具。 儿子...
搪瓷杯是奶奶的小跟班,总跟着她在灶台边转。杯身上印着的小红花,被柴火熏得有点发黑,却还是笑眯眯的,像奶奶眼角的皱纹。 每天清晨,奶奶都用它泡一杯花茶,茉莉花瓣浮在水面,像睡在...
老藤椅总爱跟我聊过去,一坐上去它就咯吱咯吱打开话匣子。那年夏天我把西瓜籽吐在它怀里,来年竟冒出两三片嫩红的芽,它笑得浑身发抖,说这是我俩的小秘密。 它的扶手被我磨得发亮,像奶...
十二色粘土能捏出所有神话。混色失败的怪物,最后都团成灰色的月亮。 偷用妈妈口红给泥人点唇,挨的打比雕塑更深刻。现在它硬化在铁盒里,指纹比石膏模更清晰。 教孙女捏恐龙时,她嫌弃...
阳光下那些虚幻的球体,依然保持着1800年的折射率。
泡泡肥皂水搅拌的彩虹容易破碎。竹管吹出的星球,表面浮着整个世界的倒影。 总是追着最大那个泡泡,直到它炸在鼻尖留下咸味。现在公园里有自动泡泡机,孩子们在塑料泡沫里麻木地挥手。 调了...
木轴吱呀呀收放着天空。最远的那只蜈蚣风筝,吞没了整卷棉线。 断线那刻我们追着跑过麦田,像追逐逃学的太阳。现在它缠在高压线上,纸翅被雨淋成透明的忏悔录。 买给孙子的碳纤维风筝,...
肥皂水搅拌的彩虹容易破碎。竹管吹出的星球,表面浮着整个世界的倒影。 总是追着最大那个泡泡,直到它炸在鼻尖留下咸味。现在公园里有自动泡泡机,孩子们在塑料泡沫里麻木地挥手。 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