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校操场边有片芦苇,春末时刚没过脚踝,我总疑心它们长不高——就像总疑心自己写不好的作文,解不出的函数题,怎么也练不标准的800米起跑姿势。 夏初...
雨是从早读课开始落的。先是窗玻璃上爬了几道细痕,像谁用指尖蘸了水写的小楷,后来就密了,把窗外的香樟树泡成一团模糊的绿,连带着蝉鸣也浸得发潮,嗡嗡...
阁楼的木梯总在踩上去时发出吱呀声,像谁在低声应和。我扶着积灰的栏杆往上走,阳光从斜顶的小窗漏进来,在地板上投出菱形的光斑,浮尘在光里慢慢翻涌,倒...
窗台上的薄荷又抽出了新叶,嫩得能掐出汁水来。晨露坠在叶尖,被初阳照得透亮,像谁不小心遗落的碎钻——其实是昨夜下了小雨,凌晨我还听见雨打窗棂的轻响...
衣柜深处翻出母亲的旧毛衣,羊毛混着樟脑的气息里,藏着二十年前的阳光。袖口磨出的毛边像未写完的信,针脚歪歪扭扭,是她初学编织时的笨拙——原来利落的...
少年心气是块没淬过火的铁,带着生涩的光。那时总觉得日子是条没尽头的河,攥着船桨就敢往雾里划——会为一本诗集里的句子和人争得面红耳赤,仿佛那几行字...
雨又落下来时,我正坐在老庙的石阶上。檐角的铜铃被打湿了,响得沉,像谁在远处含着水说话。去年也是这样的雨,轮椅碾过庙门前的青苔,吱呀一声,惊飞了檐...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淌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洇出一片暖黄。刚泡好的绿茶还浮着细白的沫,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滑,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风从...
夕阳把云染成半透明的橘,风穿过竹帘时带了点懒。晾衣绳上的白衬衫晃啊晃,像谁遗落的一首短诗。 楼下的栀子开了,香气漫过三级石阶,在门廊的阴影里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