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关于这种通用而惯用的询问语体的使用,随着时间和语言环境的不同,其被赋予了不同的意蕴:时间去哪儿了?爸爸去哪儿了?面对这些充满浓浓情味的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理解和感触。而对于“童年去哪儿了”的叩问,不论是童年已逝去的成年人,还是正值童年的孩子都会自绝不自觉地产生这样的疑问。
之所以突发奇想产生这样的疑问,源自于早晨到外面吃早餐时与老板聊天时,老板发出的感叹。对成年人而言,提出这样的问题,一则慨叹时间的流逝,二则表达对美好童年的回忆和向往;而对生活在当下的孩童而言,不论是局外人,还是当事者,提出这样的疑问都是值得深思的。不同的时代,不同阶层的人都应该经历属于自己的童年,不同的童年经历都会给自己的生活和人生留下无法抹掉的记忆,快乐的也好,悲伤的也罢,不管怎样,它都是特定的年龄阶段无法回避的真实存在。
童年是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界定,但有一点必须存在,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给处于整个年龄阶段的人带来不同的成长记忆,刻录下不同的人生印记,快乐与忧伤无法改变,但它要符合那个年龄特征。诸如,迅哥儿的童年是春天在百草园的泥墙根附近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冬天可以享受捕鸟的无穷乐趣,夏夜在月光下欣赏银项圈少年的飒爽英姿;而王蒙老先生则慨叹自己因为过早地参与政治,让自己没有了值得回忆的童年。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不过,时间铁律的过滤,当我们回归到当下时,以成年人的眼光提出这样的问题,当具有了极富时代特质的意味。
童年去哪儿了?从问题的指向看,它主要是针对孩子而提出的。童年,本是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的。快乐时可以尽情地撒泼,沉静时可以静若处子,悲伤时可以呼天抢地,不需要顾忌旁观者的眼光和言辞,只要自己尽兴、尽情地释放就可以。当然,除了感情的宣泄,童年可以做的事情太多,而且不需要在意条条框框的束缚,更不会去考虑后果是否会很严重。每一个季节,有每一个季节疯狂的方式,每一个季节有每一个季节让大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总而言之,童年的本义就是因为年少无知,我可以无拘无束;因为不需要顾忌繁文缛节的桎梏,我可以尽情地释放。可是,审视当下,这种原汁原味的童年况味却再也找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在这种恰似警世名言的框定下,孩子美好的童年无形之中被一双强大的隐形之手给撕扯的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里的少壮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被赋予了不同的时间节点。但是,不论如何,当呱呱坠地到可以直立行走去面对这个变化不定的世界时,孩子,你就应该努力了。否则,你就可能失去竞争的机会和能力。这样,孩子为了你好,为了你在以的社会中能够找到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你的童年不能再无拘无束、无所事事。你必须把自己的野性收敛,然后投入到充实自己美好的人生的活动中。琴棋书画与舞蹈,奥数雅思与剑桥,技不压人,多多益善,只要你愿意。于是,本该成天与泥巴、昆虫、鸟兽为玩伴的生活,只能让位于五花八门的补习班、兴趣班;本该成天玩的昏天黑地的日被繁重的书包、乐器取代,大自然的狂野必须让位于走街串巷的忙碌。
之所以出现这种与时俱进的变异,不是源于时代发展的刚性需求,而是出自于家长、社会的畸形需求。俗话说:“有需求就有市场。”在家长近乎失去理智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思想的作用下,其对孩子在没有从娘胎里出来之前就被附加上太多成人的意志和念想。一旦来到这个世界,他们对孩子就会按照自己臆想设定的条条框框进行修剪、锻造。即使自己苦点、累点,也在所不惜。试想,原本就孱弱的肩膀,在家庭、社会两大枷锁的捆绑下,孩子除了疲于奔命,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设计和安排属于自己的美好时光
童年本属于孩子,但孩子却没有童年。这种悖论的出现,不是孩子不愿意享受,而是被家长和社会无情地剥夺。如何还孩子以快乐无忧的童年,如果没有健康理性的社会大环境,没有和谐明理的刚性发展需求,孩子的童年只能永远是灰色的,甚至是“暗无天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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