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过早饭,麻皮一家人整整齐齐出门往地里去,叼着烟袋子的老爹肩上扛着锄头闷声走在最前边,老娘带着挎着篮子的花妮跟在其后,而麻皮爹拎个耙子要走不走的在最后踢着石子。去地里的路要经过整条街,每路过一户人家,老娘都会发现门里有人脸带嬉笑地望着他们,更有甚者还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惹得麻皮爹叫骂起来:“偷偷摸摸看啥看,小心烂舌头。”
花妮拉着老娘的衣袖,迈着小碎步紧贴在旁边走:“娘,她们为啥看俺?”
“走你的路,管那些干啥?”老娘的步子更快了些。
日头一点点东升,没一会儿工夫干活的几人就汗流浃背了。老娘抬头望着还有半亩需要打理的田,再望望已经跑去大榕树下乘凉的儿子,不觉摇摇头。花妮的脸蛋热得红彤彤,脸色和那块胎记看起来竟然像片盛开的杜鹃花海。“娘,你看俺能干不?”她手里抓一搓拔下来的杂草招呼着。
老娘点头笑了:“花妮真能干。”
“娘,你是不是累了啊?俺来干,你喝水。”她想起带着的铁水壶,起身找时发现正放在树下麻皮爹旁边,思考片刻,“娘,俺去给你拿水。”
树下的麻皮爹看着花妮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虽不知她来干吗,但内心涌起股子不悦,不自然的双手用力准备随时行动,一双豆眼紧紧盯着她。“不去干活,来干啥?”
“给我。”花妮噘嘴,把手摊出来。
“给你啥?”
“水壶。”花妮把手往前再伸一下。
麻皮爹靠在树上,故意看向其他地方:“活没干完,喝什么水?”
“给我!”花妮把嘴巴蹙成一颗小樱桃,“俺娘渴了。”
麻皮爹呆了一下,把脑袋从眼前的人形旁探出去,看着依然在地里忙碌着的老娘:“切,走开走开,俺娘渴了,俺给送水去,用得着你?”他缓缓站起身,一把将花妮扒拉到一边,“别当拦路狗。”
他刚走出树荫,只觉眼前的阳光晃得眼难受,走到老娘身边不过10米的距离,在他眼里也成了百米千米般遥远,他一扭头看见噘着嘴站在身后的花妮:“给给给,你去。”便把水壶递了过去。
花妮接过水壶,竟然翻了个白眼:“还哥?啥玩意。”扭身走了。
“嗳?”麻皮爹忽然觉得刚才听到了极不真实的话,“刚说啥?这人说话咋顺溜了?不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