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祐龄扽了扽,当然力气不敌这个男人,一半是怒,一半是惧,“姓俞的你要干什么?”
“我如果要干什么还会等到今天?”他的声音也跟着生硬起来,“先前在苏州,我救下妞妞,那是单凭一股子血性,并无所求。如今一路追随,尽心尽力护着你,这也是我心里有你,一来不为向你邀功,二来不图你什么回报。自然你身份贵重,想必不会一时激动就以身相许。在醉玲珑那次告别前,我已与你重见过礼,就是想,前事诸多阴差阳错的不快都就此翻过,你就当重新认识我这个人,多少予我几分机会,这是我唯一奢念。”
祐龄回想过往种种,他并无虚言。之前回京一路,固然是自己机关算尽,但他若真有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一个女子能奈他何?偏他日日小心殷勤,白天饮食想着法子合她的口味,夜里还几次三番给自己盖被子,是真拿她当心尖尖上的人来疼。
后来追到苏州,他也没恼着自己哄了他。虽然甩不脱,却并没有近前冒犯,哪一日不是毕恭毕敬?至于回程这几天,细细思量他那番话,未必没有道理。
到底是自己自矜身份又对他有偏见。她既有这样的念头,语气也就随之柔和下来。
“俞……俞壮士,”祐龄犹豫了一下,还是随了如锦的称呼,“是我的错。小女子识见有限,错看了你,万勿见怪。”
俞启正没料想她会这样说,未免笑得腼腆起来,“姑娘太客气了,什么壮士,你要不就叫我名字吧。”
叫名字像什么话,她皱了皱眉,他马上慌得改了口,“那,那还是随姑娘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叫臭土匪也行啊!”
她撑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也是难得对他眉开眼笑,何止若春风拂面,那可是整个春天降临了俞启正这座不曾经历过姹紫嫣红的青山,教他整个人都飘在了云端。
他这儿人还飘飘然呢,祐龄已回身上了车,扬起马鞭要走。
“你,你上哪儿?”俞启正傻傻地问。
“天儿不早了,还不赶紧上路?”她掩口笑道。
“哎!”俞老大这才反应过来,回马跟在后头。
“俞壮士,你过来。”她冲他招招手,“咱们不是重新认识一遍吗?和你又不熟,不许跟那么紧,听见没?”
“嗯嗯嗯嗯,”俞启正点头如捣蒜,这意思,许他继续跟着了?
走了半里地,她又停下来,回头摇摇帕子,自然俞老大还是屁颠屁颠地凑过去。
“差点忘了,下回过什么山头什么的,不许再去跟人家瞎说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
“你!”杏眼圆睁,“不许再说我是你媳妇儿!不然,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玉手扬鞭,甩出一骑轻尘。
俞老大还在美不滋儿地回味,“咱们?咱们?哎呦喂,我不说你是我媳妇儿,人家真把你给抢跑了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