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在晋昭公的葬礼上目睹了晋国六卿强势而公室衰微的季平子大受启发,他从此也看出来鲁国政局的前景,同样必然是“政在家门”,而近支公室将完全被排挤出核心圈。因此季孙决定照方抓药,采取同样的策略强化自身的地位,为彻底架空鲁侯做好准备。
季孙自葬礼返回鲁国的这一年六卿格局为:
而在假设恢复了“乙模式”下两军将、佐配置为:
如果比照晋国的模式,三军将、佐之“六正”完全掌握在六个固定的家族手中,那么鲁国的两军之“四正”也必须保持稳定,以避免新兴公族挤进来。所以季孙的目标包括:一方面需要对目前执政的叔孙氏保持制衡,没法削弱他但是也不能让他风头盖过自己;另一方面要保证季氏的附庸子叔氏和孟氏不能被进一步削弱。
首先就子叔氏而言,为了保证其控制住下军,季孙在叔弓(子叔敬子)去世后连续运作了其兄弟叔辄、叔鞅等人轮流担任家主,以保证辈分上暂时优于孟氏。
当年幼接任孟氏家主的仲孙貜(孟僖子)终于逐渐成长起来之后,如前文分析,季平子确实兑现了其祖父季武子生前的承诺,即“间晋而取成”,其时间大致在晋昭公去世后的两至三年内。《经》、《传》都没能记载此事的原委,估计此与齐国逐渐压迫杞国、杞人不能救成而不得已降鲁。由于齐、鲁间有晋国主导下达成的盟约,因此也就没有转而向鲁国施压,而鲁国取得成邑并非由于主动军事占领,所以晋国也没有理由出面责罚。
如图,重新取得成之后,果然如同季武子曾经保证过的“成反,谁敢有之”,于是孟氏同时拥有了东北方向的要塞成和位于西部平原地区的桃邑,也即“是得二成也”。此大大提高了季孙在季、孟、子叔集团中的威望,也强化了这一联盟在鲁国政坛的统治地位。
对于同属于“桓族”的叔孙氏,经历了“平丘之会”捶打而日渐成熟的季平子一方面继续充分利用叔孙在外交方面的传统强项,依靠其在外为鲁国争取利益,同时也数次在不同场合公然挑战其权威或者暗地里下绊。由于季平子具备年龄上的优势,其总体策略其实就是熬死这位同族叔叔,直到有一天自己顺利上位。
季、叔之间带有火药味的低强度冲突屡为《传》文所记载: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其余则否。”大史曰:“在此月也……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左传.昭公十七年)
由于周历建子,夏历建寅,周之夏季六月合夏历四月,而夏历四月为正阳之月,是谓孟夏。祝史认为按照古礼,正阳之月有日食应当用币于社,也即日食象征着阴侵阳,所以用币于社、伐鼓于朝请求阴不要侵阳。季平子拒绝这一说法可能是因为搞混了夏历与周历的区别,认为正阳之月是指周历正月。
叔孙昭子利用这个话题指出季孙意在纵容阴侵于阳,其意在以象征卿大夫之“阴”去侵犯象征鲁侯之“阳”,以达到自己取而代之的目的。从字面的意思来看似乎有些过度解读了,其实这是叔孙婼从季孙一派平时的言行举止等进行的推断。譬如成邑归于鲁,本应先属于国君,再由国君决定其领主。但季孙为了维护其祖父的诺言,擅自决定将成邑直接交还给孟氏,并允许其继续拥有桃邑,此已经极大地威胁了国君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