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棉花
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就教我怎么帮一组马套上马车和犁;十岁时,他给了我两英亩田,说:“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要是什么也不想种,那就任它荒芜吧。或许野兔会来吃野草,你就可以抓野兔来打牙祭。这是你的选择。”不要让土地完全闲置,要让它产生效益,这就是父亲要教导我的事。
所以我种了两英亩的棉花。那是我自己的、品质优良的棉花,所以我必须下田干活,担起所有的农务。我学会了如果想要犁得深一点,要用哪一种犁头,也学会如何在每行之间开犁,以防止野草往上蔓生。我从马儿身上拉了绳子绑在我背上,所以只要我被土里的根或石头绊住,绳子就会将我往前拉,让我撞上犁子把手上的杠杆。我常常跌跤,但也总是拍落身上的灰尘就继续前进。棉花开始成长的时候,我会检查每个圆荚,看看是否有棉子象鼻虫的踪迹。假如真的出现了,虽然我们没有任何杀虫剂可喷,但至少我们还可以祈祷。我就是这么照料两英亩大的一小块棉花田。
我的确期望自己每件事都能做得比别人好,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在采棉花时实在是菜鸟一枚。采棉花时,我总是一个个从圆荚里挑出棉花。我挑得很干净,但这差事真的很耗费时间,因为圆荚紧抱着棉花,很难拉得出来,棉铃干巴巴的尖头经常因此刺入我指甲的正下方,所以指头的边缘都是血。有的人可以一次采收两行棉花——左边一个棉花袋,右边也有一袋,非常熟练地左右开弓,沿路采收下去。我在采收时,一行只能用一个袋子,而且得花上熟练的人四倍的时间。
因为我有很多表兄弟住在附近,采收棉花的时间一到,我就雇佣他们。我是老板,但大家都一起下田采收。袋子一装满,我就负责称重,在每个人的名字旁边记录重量后,再把棉花丢进马车里。采收完毕后,我把棉花卖了,再付薪资给他们。我记得当时棉花的价钱是一磅八分美元左右。
第一次赚到钱后,我的一位表哥开车载我从欧基马到奥克穆吉镇上。油钱由我付,往昔一加仑只要二十五分。我在奥克穆吉买了一件麂皮夹克和一双新的工作鞋,那简直酷毙了。那一刻我是那座城镇里最趾高气昂的男人,因为当时我虽然才十岁,就已经用自己靠劳力赚来的钱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