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乡音乡情,故地故人故事
震话不黄
乡情,一根剪不断的线;爱情,一杯品不够的酒;亲情,一泓流不尽的泉;友情,一道抹不去的景
《缘来如痴》68:抽水烟
现实生活中,“香烟是男人的零食”,应该算不上危言耸听。我有位姐姐在谈朋友那会,总数落自家的那位不会抽烟没有男子汉气派。后来,那位抽上瘾了,终于成了姐姐原先期盼的“男子汉”了,此时的姐姐又嫌费钱影响日常开销了,冠冕堂皇地劝他为了身体健康把烟戒了,却怎么劝都无济于事。也是啊,好不容易学到家的手艺,哪能说戒就戒呢,呵呵。“吸烟有害健康”?等“害”了再说吧。
——“数落”叫“呵呵拉思”。
我小时候很少看到爷爷抽香烟的,却总能瞧见闲下来的爷爷捧着水烟筒抽水烟。当时的“生产”、“劳动”、“勇士”、“飞马”、“大前门”等大众品牌的卷烟价格还算亲民,也就几分钱一包呀,估计是老爷子在满足烟瘾的前提下不忘“节约闹革命”吧。虽然一包烟只是几分,可比较下来,还是一大包的烟丝便宜多了,一样能腾云驾雾就得。
——“抽水烟”发音“抽思依”,叫“吃水烟”发音“丘思依”、“吃水烟筒”发音“丘思依洞”。
爷爷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抽水烟的样子,那叫一个潇洒、安逸,派头足着呢。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酷毙了、帅呆了。
——“派头”发音“帕豆”,叫“嘎码思”。
他用左手扶着放在八仙桌上的黄铜做的水烟筒,用右手笃悠悠地从水烟筒装满土烟丝的圆筒匣里抠出一小团。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联动,极其熟练地把抠出的稀松的烟丝团搓吧搓吧,再把搓得又圆又紧凑的烟丝团放入水烟筒前端顶部的小凹口里。
——“笃悠悠”发音“捯悠悠”。
左手离开水烟筒,拿起桌上的火柴盒。用右手取出一根火柴,“嚓”的一声,火柴有黑色磷粉的一头与火柴盒同样有黑色磷粉的侧面快速擦碰,火柴头立马窜出一束火苗。
左手放下火柴盒,从桌上早就用黄草纸卷成的一堆细棍里顺手拿起一根,右手用柴火去引燃纸棍的顶端,起火,又吹灭,留作接下来抽烟时的火种。
正在燃烧的火柴头不能浪费了,左手原本捏着纸棍的,一眨眼改成夹着了。同时,握起水烟筒,嘴唇包住水烟筒长嘴顶端的小口,右手把还在燃烧的火柴头放在水烟筒前方存放烟丝团的小凹口上,嘴巴深深地吸上一口。
——“一眨眼”叫“一个拨愣头”发音“噎个拨愣豆”。
烟丝处伴随着火苗闪着连续的光亮,水烟筒里早存放着的水同步“咕咚咕咚”响出声来,嘴里缓缓向前吐出一股白白的、浓浓的、伴有烟草香的雾气。
快燃尽的火柴棍被爷爷随手自由落地式的坠到地面,并毫不犹豫、看都不看地移动脚尖将其碾死。
要吸第二口了,右手拔出前方存放烟丝团的烟斗,朝脚上穿着的布鞋或拖鞋的鞋底磕上一两下,清空燃透的烟丝灰。还用右手,重新放入一小团烟丝。不用火柴点了,右手接过左手夹着的纸棍,只需用嘴,在尚有火星的黄纸棍头部使劲急促地吹上一口气,纸棍头又神奇地燃出一团火。右手持着纸棍,把火种放在烟丝团处,嘴继续深吸一口,筒里的水又“咕咚咕咚”起来。在嘴吐出烟雾的同时,顺带把纸棍头的火苗吹灭。
如此反复,直到过足烟瘾。
白蒙蒙的雾气一进入空气,便慢慢向前、向上、向我爷爷四周扩散。守在边上的我们,就会欢天喜地地用小手去挥舞、用小嘴拼命去鼓吹,还会装出被呛着的样子不停地假装咳嗽着。
此番场景,整个过程,你吐我舞,你动我随,浑然天成,如梦如幻。爷爷极度享受,我们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