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姊姊:
我醒了,泡了壶茶小啜。浓酽的茶让我有点茶醉,但我是真醒了,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我下午六时就醒了,一醒就想你来谈话,现在九时半,难道你还不曾起身,我等急了。再晚,宵夜也等没了。
现在带着一半绝望的心,等你回来吃饭。我念了句弥陀佛,他说,你能一步迈出一由旬,抬脚不过一刹那,这又重新拾回了我的欢喜。
我有一颗心,我有一张口。你不来,我的心便六神无主,我昏昏的身体动不得,口开不得,像被施了魔法。恋中人的心情分分秒秒会变样,绝对不可测度。
小姊姊,人生只有一次婚姻,结婚与情爱,多微妙的关系,你确须想想结婚之后,就不得不日日作家庭的主妇,或抱了小孩,袒胸哺乳等情形。
你情愿做一个家庭的奴隶吗?你还是情愿做一个自由的女主?你的生活,尽可以独立,你的自由,决不应该就这样的轻轻放弃。
相逢如若初见,分别却是逝者如斯。这一场春梦,未免太无情了。佳人难驻美丽的容颜,人生无不散的筵席,人类留下一粒苦种,聊作他年的回忆吧!
欬,人间!我看到满天的星,不知自己在哪儿;哦,爱情!我遇见无数的人,不知谁是我心里的她。
世俗的爱少有纯净,只好无奈地诳人肉麻,总好过被骗去修巴别塔。你不要笑啊,成人面对的不是每天娃哈哈。
昨夜醒来听雨,一阵朦胧之后,重又做起梦来。清晨之梦,是梦还醒,潮湿清冷的空气让我慵懒睡去心里却还记得你。记得我是睡着睡着,突然梦魇了,一样东西打胸口上压下来,喊,喊不出,救,没人救。
哲人说:我思故我在。这次我却说:我梦故我在!
说什么上山,观海,听泉,吹风,赏石,寄雨,玩雪,折花,望远,看星,独步,嗅草,捕虫,寻梦。说什么田园诗意,巴山夜雨,长厢厮守,一见钟情。我睡着,在梦里也可能看到它的假!
我梦里看见,世上根本没有人,只有一群在深山里修炼的僧尼互不说话。突然有一天,什么塔倒了,这些男女僧尼下山了,高呼:自由了!他们捧着经,那些书,写着书信,调侃着爱情,无数猩猩鹦鹉就拜他们为导师,虔诚地跟他们学习了。
以清醒的感觉做爱情的傻子,这种相爱的姿势,即使能瞒住天下人的眼睛,却是骗不了你骗不了我。我们在一起,有动天的意义,而不是某种共识或是默契。
谁在在掩耳盗铃?说什么命不由己,身不由己,爱不如意。罩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变得不可理喻。
我笑着对你说:与其说是爱上你,不如说是爱上一个梦中人。我醒着,如做梦;我做梦,似清醒。是谁弄了红尘的潮,编织了爱情的梦?
我悲:你向假神献出了虔诚和洁净!
我喜:你还愿意到我这里为爱倾听!
偷尝天女唇中露,几度临风拭泪痕。
日日思卿令人老,孤窗无那正黄昏。
梦里曾见:一个无奈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变成了火车,女人变成了铁轨。火车擒住了钢轨,女人便成了男人的路。……自由?没有还是忽悠?
人类的爱情生涯是全然的无望,感谢织梦者让我清醒。醒来后觉得我是多么爱你的呀,伸伸腰看着再次放晴的天空!
专说骗人的诳话者 十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