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县城,我就不怎么灌香肠了,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方便熏制。
川渝的饮食习惯很奇怪,专家老说咸菜不好、腊肉不好、香肠不好,偏偏的,川渝人就好这口。
我的奶奶、我的叔伯、我的姑姑都活了八十几,她们吃咸菜腊肉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
可能那时太穷,能吃的腊货太少,但咸菜确实吃得多。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得到改善,腊肉香肠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千家万户,似乎成为过年的标配。
住在乡镇时,熏制香肠腊肉的柏丫、锯木面好找,并且有现成的熏灶,极大地方便了做腊货的人们。
进城后,柏丫没有了,锯木面没有了,熏灶更是没有,为安全起见,城里不让熏腊货。
期间,我尝试做没有熏制的香肠,沥干水份用电炉烘烤,虽然烤得“滋滋儿”地冒油,终究没有腊肠的味道,就像糖醋鱼没有加糖,少了灵魂的那一步!
如此一来,我也懒得做香肠腊肉,先生和儿子喜欢素食,就我是个荤货,但吃不了多少,就更不做了。
鬼使神差的。今年,见姐姐她们灌香肠,把我的热情又给勾起来,不能眼巴巴地看人家吃,于是风风火火地买回猪肉、肠衣、棉线、香肠佐料,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
烧热水,将瘦肉洗出来,沥水。
烙猪肉、洗净。将皮和肥肉分离开来,皮切小块,以后炖汤;肥肉切块,铁锅加上小半碗水,用来煮猪油。
肠衣用温水洗净,里里外外多透几遍;棉线剪成截,备好;趁着手干净,找出白酒瓶、香肠佐料开袋;磨刀,这一步很关键,有道是“磨刀不费砍柴工”,可以提高切肉效率;时不时地用铲子把锅里的肥肉翻一下,以免糊锅;准备干净无水的猪油钵,待会儿装猪油。
待锅里的油渣泛黄、猪油析出,舀出来,进行下一步的切肉工作。
灌香肠的瘦肉不可切得太大,免得灌肉的塑料筒挤不过去;切得太小也不好,增加工作量。
切好的瘦肉装在干净的大盆里,倒二两白酒,加上买来的麻辣佐料,两袋川味一袋麻辣,按配比加入肉中,翻转揉匀,码味。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再灌香肠。
灌香肠的场地,我选在餐桌,地势宽,方便操作。
码料的瘦肉尚有热水洗肉的余温,没我想像中的冻手,还好。
将所有的瘦肉全都灌好,洗了手开始系节,香肠节子的长短尽量均衡,晾挂时才对称,免得重量不均造成滑落。
待所有的节子系好,拿尖锐的牙签稀疏地戳上排气孔,晾上。
窗外风大,但有成群的麻雀糟蹋、晚上有耗子光顾,实在惹不起,只得在客厅的阳台上放两把椅子,横上晾衣杆挂香肠。
为防止香肠沥水,在对应的地板上放一排塑料袋,不用之后,扔掉便可。
遗憾的是,因香肠的肠衣是整体的一根儿,我舍不得剪断,导致灌制的香肠太长,在晾挂时滑了几节到地上,摔破五节,把我心疼得!
谁让自己不小心呢!我只得拿了摔破的香肠重新灌制,再重新晾上。
一周后沥干水份,该熏了。
传统的熏制川渝人有些讲究,用柏丫、锯木面、花生壳、核桃壳、桔皮等。
城内不能熏制,无奈的我们只得拿到郊外的熏制作坊加工,有偿服务,2.5元/斤。
三天后,收到薰好的香肠。虽然有些折腾,看着还不错。
这,就是我家今年的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