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蒙商的故事(11)

  土默特蒙古人的草场被朝廷用各种方式掠夺走了,满清规定土默特蒙古人安户必须出壮丁服兵役,还要缴纳官粮,蒙古人不会种地,也没地可种,草场基本上都让朝廷用所谓“借地养民”“代买米地”的形式掠夺过去,几万倾土地朝廷再卖给山西来的“寄民”耕种,收获的庄家被朝廷以税赋的形式掠夺走了,而“寄民”耕种一年,也只是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朝廷所谓的“借地养民”其实就是用来供“绥远城”军队用的,养的是军队。土默特蒙古人的“代买米地”又是几千倾,朝廷租给“寄民”耕种,绝大部分收成也被以“替蒙古买米”的形式掠夺走了,这样“寄民”忙碌了一年,最后也没剩下富余的口粮。

      土默特蒙古人没了草场,所谓的“代买米地”虽然把欠朝廷的官粮税抵消了,其实就是以地代税赋,没了土地,所谓蒙古人种地不用纳税也成了一句空话。到了乾隆年间,土默特蒙古人已是赤贫如洗,原先靠牲畜交易税,木材交易税的公费也被“绥远”将军保德夺取了。在这种背景下不堪欺压的“寄民”和“代买米地”“借地养民”中没得到实惠的土默特蒙古人联合起来向朝廷状告“绥远”将军保德私开乌拉山,违反朝廷禁令的行为。

      乾隆皇帝得到奏报后,派山西巡抚刘统勋亲自到“绥远城”来督办保德私开乌拉山的案子。大家可能看过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这位刘统勋就是刘罗锅的父亲。刘统勋怕走漏风声,于是微服私访,最后取得大量证据,证明绥远将军保德违抗先帝康熙皇帝立下的圣旨,私自开发乌拉山,砍伐树木,收受蒙古王公,地方官员及不法晋商的贿赂,在兴建绥远城时偷工减料,虚报瞒报克扣工部银两的罪行,最后被乾隆皇帝下旨,刘统勋亲自监督,保德被砍头问斩。绥远将军保德私开乌拉山,受保德牵连被砍头,革职,下牢的满,蒙,汉各级官吏有五六十人之多,刘统勋微服私访在历史上确有其事,光绪年间在归化城郊区某农民收藏的清无名氏所写的”刘大人私访归化城”写的非常生动惊险,读者如果有兴趣可以找来读一读。

  旅蒙商从明代开始就在塞外开展贸易活动,为塞外经济的繁荣,加强塞外和内地之间的联系,文化之间的交流,民族之间的团结,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以“大盛魁”为列他们走外蒙,到恰克图,再到莫斯科运输工具只是骆驼,为此在归化城相应的兴起了专门贩卖骆驼的行业“驼庄”他们即收留从草原来买骆驼的蒙古人,也招呼想买骆驼的客人,为买卖双方服务。最典型的是山西兴县人在乾隆二年开设的第一家驼庄“天盛庄”驼庄。后来驼庄招募头脑灵活的人到驼市上把需要买卖骆驼的人领回驼庄,买卖成功后他们也相应的也得到一笔钱,干这行的人当时称作“牙纪”。

  蒙古牧民赶着骆驼来归化城买掉,再换回他们所需的日用品,精明的晋商看准了商机开设了驼庄。蒙古人如果不急可以住在驼庄里,驼庄有客房,餐馆,提供他们吃住,等把骆驼买了后他们再在归化城里购买所需用品,逛街,下饭馆,在驼庄的带领下其它相关产业也跟着红火起来。如果蒙古人没时间等,就把骆驼留给驼庄,由驼庄和他们很公道的商量好价钱,最后双方都满意了,驼庄就买下他们的骆驼,蒙古人拿上银子就回去了。

  驼庄有专人饲养骆驼,白天把骆驼赶出城外放养,晚上再刚回来圈养在驼庄里,慢慢的等买主来买骆驼。买卖骆驼的是非常懂行的人叫“牙纪”他们和买家讨价还价,都是在袖筒里捏指头外行人是看不懂的。驼庄如果收蒙古人的骆驼,手里又没有现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驼庄周围开设了几家钱庄,钱庄可以借给驼庄银子,算好利息和归还的期限就可以把银子拿走,其它如牛桥,羊桥也都是这种做法。

  驼“牙纪”也是很争钱的行业,他们即对买主负责,也对卖家负责,让双方都满意,还能给驼庄掌柜赚到钱,他们很会看骆驼,以质论价。比如四子王旗的骆驼是什么样的,阿拉善的骆驼是什么样的,最好的骆驼是外蒙古杭爱山的骆驼,各地的骆驼有各地骆驼的特色,骆驼的年龄看牙口价格也不等,驼“牙纪”一般都看不走眼十分有经验。干“牙纪”也必须持有归化城二府衙门开具的“牙贴”,有了这种身份证件才能从事“牙纪”行业,“牙纪”也有一等“牙纪”二等“牙纪”等。

    驼市在驼桥交易,有官家专人监督维持秩序,根据交易骆驼的数量收取税银,有指定的开市时间和闭市时间,有专人清扫市场骆驼粪便,有附近住户打草卖给驼市,因为骆驼等着买出时要吃草,如果饿瘦了就卖不到理想的价钱了。相关产业的人各行其职,都能赚到一些钱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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