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叙语》96:直面焦虑第七天:生死同根

这是我直面焦虑的第七天,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生死同根。想起臧克家写的一首诗《有的人》: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确实是意境高远,直面深刻的剖析了人性,只有敢死的人,才敢理直气壮的活着。在这几天面对焦虑,呆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时,我的心安静下来,我第一次体会到沉静的力量——一切外在都毫无指望,甚至包括任何身体层面的挣扎、愤怒,都会消耗能量,唯有沉静,唯有保持最低能量消耗的呼吸,唯有接近死亡般的新陈代谢,才能维持足够的生命存续时长。

我一直都在这深渊里,我知道我还没有触底,也许永远也无法触底,因为这不是真的面临一个现实的深渊,这仅仅是心理层面的感受体验。但即使是这心理体验,已经足够深刻,我第一次体会到直面深渊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力量感体验。

我讲过一次分享课《从冲突走向自洽,从自洽走向自如》,我讲这分享课的目的,是想通过体验和觉察去获取那种从心底流出来的那种力量感,那股充满韧性的劲儿。如今我通过体验深渊,我似乎找到了,这股劲就是——生死一体,敢死就敢生。这种所谓的“敢死”不是认知层面的肉身的死亡,而是精神层面的身心一体。

《物演通论》的作者王东岳老师说“人性是物性的绽放,人道是天道的赓续”。我想人存在与天地之间,不仅身体与心理是一体的,跟天地万物也是一体的。人怎么来的,从天地万物中而来;人怎么离去,也是到天地万物中去——生死同根。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缘由。我们的父母结合孕育了我们,经过十月怀胎漫长的孕育,就像在这深渊里积攒了足够的能量,最后一下冲出产道——生命的降生。懂生理卫生知识的都知道,孩子在出生时主要依靠胎儿的力量,母亲的力量起辅助作用,看一看一些胎死腹中的婴儿就没法从产道生出来了,胎儿没有生命动力了。也就是说,胎儿的出生,是从天地之间来,是没来由的,他存续在这天地万物之中的自然转化,生生不息。所以人和天地本就是融为一体的,无论你怕还是不怕,无论生死都在这万物轮回之中,逃是逃不掉的,只能在虚妄中迷失,只能在幻相中冲突着。唯有回到万物本源,生死同根,万物一体。我在这里出生,我在这里玩耍,我在这里体验,它要拿走我的时候也不拒绝——这一刻,我就在万物之中自由了,因为我也是万物的一份子啊。这是心法。

有了这些心法,心就安了,我就可以在这深渊里沉下去,深渊也是万物的一部分。我甚至也就原谅原生家庭带来的所谓上海,那也是万物的一部分。每个生命,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是万物的一部分,他们的生命轨迹是不同的。没有对错,没有美丑,没有善恶,有的只是物性,有的只是人性,有的只是规律,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些物性、人性、规律,就可以获得——我为万物所用,万物为我所用的掌控感,互相掌控,互为一体,生死同根。

尽管我了悟了一些心法,但这毕竟是心理层面的体验。所谓心理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我还要拿到现实层面去检验,去不断调整生存的技法,获得如克里希那木提所说的《谋生之道》——把我的热爱变成我的生存,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提供他人无法提供的价值,那么生存是自然而然也天经地义的事了。

我还在爬坡的过程中,但已经没有那么的恐惧了。朋友们,你是怎么面对生存焦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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