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羊城这边,孙文正在生闷气:这滇桂真不是东西,自己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跑前跑后忙活了大半天,结果这俩家伙硬是一毛不拔,不仅没有提供丁点武力输出,还当着自己的面和大冯眉来眼去。这不是合起伙来欺负人嘛,早知道这么不靠谱,那选择投资斧头帮都比这俩二货强。
生气归生气,可孙文也无可奈何啊,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在这已经经营多年,关系网早就通过珠江水链接到南海了。自己一个外来户,身边除了几个比较乖巧的学生,把带枪的笼到一起连一个排都不到,就这点力量凑成自己的卫队都显磕碜,哪有底气去叫板滇桂呢。
不过,孙文毕竟是当过一哥的人,虽然只是代理,但终究还是要点脸面;再说了,想当年自己和老袁一起搓麻将的时候,你陆荣廷和唐继尧,不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在老袁身旁牵马坠蹬嘛,现在能让你们坐在自己面前,已经是给了天大的脸面了,想让我向你们求关注,那是不可能。你看,这孙文倒是硬气,从晚清到民国,他硬是不低头,不愧是江湖斗士。
一句话,这广州城里也是一山二虎。
少了碍眼的滇桂,孙文也耐得住寂寞。既然无事可做,那就搞搞门面建设,说不定还能打造一个永久性的基地呢。既能增加与当地人的互动,借机展现自己亲民的一面;也能调节下尴尬的气氛,顺便宣导下自己的大同世界,能捞几条咸鱼也算是赚回本,至少也能降低这次投资的不良。
没有孙文的吵闹,滇桂也乐得自在。自打孙文进了广州城,又是大搞基础建设又是装潢大帅府,身旁还有那么一大帮子花钱的主,这消费能力那是直直的往上窜。陆荣廷一看,妥了,好久没碰到这么奢侈的主了,他马上下令所有商场加班营业,顺便鼓励大伙搞搞促销,来个嘉年华什么的,目的也很简单,你们多盈利,我才好意思多收税嘛。
总之,你有你的乐,我玩我的趣。
正当广州城里一片祥和时,卧底北京的眼线发回了大段即将开战的消息。滇桂瞬间坐不住了:看来大冯还是没能摁住大段,真的要打了,那咱也别发愣,与其等你打我,不如我去揍你,赶紧拉上孙文一起摇啊摇,没准还能趁大段坐火车的间隙摇到外婆家湖南呢。
这两人一合计,赶忙凑了一盒广式月饼,一路小跑来到大帅府恭祝孙文中秋快乐。
孙文当然也收到了消息,得知大段的意图,他也很揪心,自古兵贵神速,万一滇桂这两个小朋友没收到消息,错过良机迟了一步,被大段手起刀落斩于马下,那自己岂不是又要跑路,这花大价钱刚搞好的大帅府还没住上几天,舍不得啊。他有心给个温馨提示,可还是有些拉不下脸,万一他们不以为然,那不是糗大了。
正当孙文一筹莫展,滇桂这两人居然来敲门了。这俩家伙一连多日不见登门,连听戏都不带我,怎么今天就舍得登门了呢?孙文一掐指,嗨,没跑了,肯定也是收到了风声。他有心戏弄一番,可转念一想,还是正事要紧,挠挠痒的事还是缓一缓吧。
虽然心知肚明,孙文也没少装戏,他故意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跑到院子里迎接滇桂“呀呀呀,稀客啊,来就来嘛,都自家兄弟,还送这么重的礼,太见外了。”
“知道大哥你最近忙,一直没敢打扰”陆荣廷一脸陪笑,“这不听说大哥大帅府落成了,我和尧尧备点薄利特来道喜,不成敬意,您别嫌弃。”
“是啊,我们最近也挺忙的,实在是抽不开身”唐继尧指了指明月,“趁着这中秋之夜,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陪大哥喝两盅,大哥可别舍不得你那窖藏的玉冰烧啊。”
“瞧你俩说的,啥舍不得,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孙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住的夸自己有进步,跟这帮子墙头草处的久了,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确实见涨了不少。
吃过月饼,喝了玉冰烧,这气氛还真有点节日的感觉。
作为广东的东道主,陆荣廷首先开口了“真不知道来年这花前树下,明月当空之时,还能否与二位把酒言欢。”
“这话怎么讲?”孙文一脸懵逼的样子。
“大哥没听说吗?”唐继尧摇摇头,“大段真不是个东西,他终于还是动手了。江湖传言这湖南已经开始戒严,长沙都已实施宵禁,相信很快就要进入战备状态了。”
“是啊,太平日子不再喽”陆荣廷连连叹息,“可恨我和尧尧太老实了,轻信了大冯,错怪了大哥,这心里真是满满的后悔,哇凉哇凉的。”
孙文一听,那心里怎一个爽字概括:早跟你们说了,龙虎狗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让早点准备。可惜我好话说了一万遍,你们俩倒好像撞了南墙一样,就是不听。结果怎样,事到临头这又摇着尾巴磕头认错来了。他心里得意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太年轻嘛,多历练历练就好了,不吃一堑不长一智,不过现在认识到也不晚。咱先发制人,把战火点在别人家里,总比烧在自己家强啊。”
“任凭大哥差遣”陆荣廷就等这句话了,把孙文绑在自己这条船上,就算在乘风破浪的舞台上无法发挥蝴蝶效应,那至少是一面旗子,一个招牌,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恭请大帅运筹帷幄,统领西南万万之众,驱逐北洋之余孽,复我共和之民主。”唐继尧也在一旁极力规劝。
这话一出,孙文表示很是受用,他紧紧的握住陆荣廷和唐继尧的手,久久不能言语,安静了大半天方才吐出一词“不负众望。”
因为大段的武力一统,滇桂和孙文再次联手,南方战事已然不可避免。那么面对燃起的战火,南北又将有何新的举措呢?且看下回南国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