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簪刺入沈默白心口的刹那,林夏腕间的疤痕突然绽开,露出内层暗红的绸缎——那竟是母亲用血浸绣技法在她皮肤下绣成的《顾氏织补录》。
"这才是第七祭衣的用法......"沈默白咳出琉璃碎片,衰老的皮囊如蛇蜕般脱落,露出底下阿九的背皮,"你以为的弑父,不过是蜕皮仪式的最后环节。"
林夏的疤痕突然撕裂,金线虫涌出组成全息沙盘。二百四十九年间七代沈青山的换皮影像快速闪回,每次蜕变都伴随一位绣娘被活剥人皮。母亲的脸出现在第七次轮回的节点,她隆起的腹部在沙盘上标注着「双生祭衣培育舱」。
"令堂的改良妙极了。"沈默白撕开阿九的背皮,露出底下林夏婴儿时期的胎记,"用克隆胚胎分担诅咒反噬,让我能同时拥有两具备用皮囊......"
戏楼残骸突然收缩成琉璃珠。林夏在其中看见1998年的真相:母亲将真正的双胞胎藏在槐树洞,而她和阿九不过是注入了记忆的克隆体。那些所谓抗抑郁药,实为抑制宿主意识觉醒的阻断剂。
"时辰到了。"沈默白挥动燃烧的戏票,七具人皮祭衣从地底升起。当祭衣裹住林夏时,她听见三百年前首代绣娘的恸哭——每声哭喊都是母亲用声带残片录制的解咒密码。
怀表在此时彻底碎裂。表芯迸出的不是齿轮,而是母亲用睫毛绣的微型血书:
「以彼之皮,葬彼之魂。换簪刺目,方破轮回。」
林夏将翡翠簪调转方向,狠狠刺入自己左眼。混合着克隆体胚胎液的鲜血喷溅在祭衣上,沈家祖宅的解剖图开始重组——每块砖瓦都是历代绣娘的人骨,而承重梁正是七代沈青山的整条脊椎。
"你夺走的皮囊,该还回来了!"
沈默白的蜕皮进程突然卡在脖颈处。新旧皮肤交界处浮现出母亲的手写批注——这是二十年前她在人皮交接处埋下的倒刺绣法,专门针对沈家换皮术的死穴。
"你以为我只会刺绣?"母亲的幻影从第七祭衣中剥离,烧伤的左手按在林夏疤痕处,"血浸绣最妙的用处,是把诅咒绣成反噬的毒。"
整座戏楼开始量子化坍缩。林夏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同步刺出翡翠簪,每个时空的簪头都刻着不同年份。当所有攻击轨迹在1998年火场交汇时,沈默白的惨叫化作老式录音带的杂音。
晨光穿透硝烟时,林夏的克隆躯体正在灰化。阿九用纹身拓下母亲最后的刺绣笔记,却发现自己的皮肤也在脱落——那些所谓胎记,不过是沈家植入的条形码。
在彻底消散前,林夏将染血的翡翠簪插入社区医院地脉。沈默白办公室的第七祭衣监控日志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出母亲真正的遗书:
「真正的祭衣是时间本身,而我的女儿是穿针引线的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