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伴随着西下的夕阳,行走在华北平原开阔的林荫道上。夕阳通过树枝的间隙洒在身上,最美的回乡乐曲正在奏响。
通畅的公路在县城北三十里的河店乡遇到了阻碍,一下变得如龟速般前行,原来正赶上年底大集,一下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三十年前。
年底大集,各种小吃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火红的春联,响彻云霄的鞭炮,各种熟的生的美味诱人肉食。一起沿街排开。各种糖人应有尽有,年底的视听盛宴正在唱响。
叫卖声喧哗声此起彼伏,特别是年关将至,鞭炮摊位的鞭炮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似乎是在比赛看谁家的鞭炮更响。据说,为了增加节日气氛,禁鞭令解禁,鞭炮又重新回到年味之中,浓浓的火药味可以消毒杀菌。更是营造节日氛围的第一主角!
过年时节必备的另一主角则是春联,往往还伴有年画和红灯笼。记得小时候过年时节买来的100单八将,认识水浒英雄从年画开始。也是自身英雄梦的具体化,回想起来,已过30余年,英雄梦未成,却增加满头花发,弹指一挥间呀。
更有趣的是,我曾经摆摊卖过春联,那也是人生中重要的经商体验,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印刷精美,有着双鱼的福字,批发价三毛零售一元。颇受欢迎,因印刷精美成为最畅销的商品。给我最大感受便是美的东西,大家是有共识的。大年三十的下午,往往是对联销售的最疯狂的时候,此时的客户大都是因经商无暇购买春联,这时的价格是卖方市场,价格随便去喊都无人还价。体量越大价格越高。而此时,卖春联者也有风险,如果这半天时间卖不掉,只能等来年再可继续进行交易。所以经营春联者的一般都是年底临时职业,手中必有往年的存货。
过年时节的油炸糕点也是平常难得吃一回的美食。特别是乡村里的蜜三刀,更是一绝,一般是用黄纸包好,上面贴上红色标签,用麻绳捆扎,看上去若标准的长方体,因是油炸食品常在底部率先透出诱人的香气来。
路边还有散发着秀色可餐的烧鸡烤鸭,对七八岁的小孩来说,都是垂延欲滴的美食。
距我家不足二里有一条大河,通往十里外的县城。很多时候,冬季结满厚厚的冰,有时三五个小伙伴结伴前行,滑冰去赶集,带上一种叫做皮牛的冬日玩具,在冰面上边抽打皮牛边前行,一路欢歌。哈着热气,走到县城的集市,浑身冒汗。此时,若在路边摊花几毛钱吃几个肉包子,那真是人间美味。到现在依然是童年里最真切的美好回忆。
30多年前,儿时赶年集的点滴一一浮现在眼前,时光匆匆令人唏嘘不已。
汽车依然在缓慢前行,看到路边拥挤的人群,朴实的笑脸和熟悉的乡音,追逐嬉戏的儿童,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年底赶集的场景中!
不久,已穿过集市,再一次走在宽阔平坦的乡间马路上,而我依然沉浸在对童年的回忆中。
书写此文是时已是大年三十的清晨,鸡鸣鸟叫正欢腾,东方已经显出鱼肚白,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共同迎接春节的到来,仅以此篇送上最美的祝福,祝大家新春大吉,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