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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九期
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人之大事,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论何时总会经历各种痛苦,其中最让人难以忘记,不过是爱人的离去,亲人的逝去。有人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给了我们答案,富贵和老牛最后依旧沐浴在夕阳下。
编写一个故事,为了一些主旨总不免把一些灾难和苦痛加注在主角身上。却不知,人生不可设计,生活不可编辑,更难能可贵的是人的内心不可揣摩或琢磨不透。人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却是我们可以自我掌控的。这个故事,我思虑良久,总是表现不出主角身上的那种乐观,故事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最后没办法了,喝了两杯酒,让自己跟着主角慢慢经历种种,肆意敲打着键盘,让文字自己去串联这个真实又荒诞的故事。
意外得子
李长贵夫妇,结婚20多年还没有儿女。从李长贵25岁,全家改吃素,李长贵的母亲还请了神像,天天上香祈祷。一家普通农民,长贵夫妇伺候庄稼修理地球;李父农忙之余还在小学里当校工,负责上下课打铃和看大门的工作。
没有孩子成了一家人的心病,因为没有香火一家人总觉得低人一等,有意无意的和村里人保持着距离。后来看开了:有孩子的有孩子的忧愁,没孩子有没孩子的轻松。生活不是为这个发愁就是为那个发愁。道理想通了一家人豁然开朗,生活状态有了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是化肥农药,长贵敢于去赊账了。
以前,长贵去赊农药化肥,老板王有福一提没孩子没人还账。长贵听了觉得乌云盖顶,耷拉着脑袋扭头回家。想通了以后,王有福再说这话,长贵哈哈的大笑道:“有福大哥,我是长贵,你赊给我,这叫长贵有福,或者有福长贵。光听名字都透着喜庆,再说了我无儿无女,没有负担没有额外花销,有了结余不就还上了。”
或许王有福被李长贵说动了,也可能王有福动了恻隐之心账本上也有了李长贵的名字。不仅如此,长贵有福竟然越走越近。说也奇怪之前没有多少交集的两个人,竟因为几句话,感情渐渐好的比亲兄弟还亲。王有福就有了把自己的小儿子王三过继给李长贵的想法。
李长贵,听了乐得合不上嘴,回家就给父母说了。妻子,因为一直没怀孕站在角落不说话。李父,听了赶紧分享了王三在学校里的各种趣事。有些不是王三做的他也加在了王三身上。脱女同学裤子,被他说成了大胆勇敢;上学爬墙头,被他说成不走寻常路;往尿池里丢煤球,被说成聪明伶俐……
屋里的氛围,经李父的宣说,顿时变得热闹喜庆,好像王三生下来就是为了过继给他们。在这热闹中李母却平静的说道:“不行。”说完,自己给神像上了香,双手合十跪下。屋里的氛围,像刚要开的水,一下了变成了冰块。李父顿时像吃了哑药,蹲在一边默默抽起烟袋来。长贵愣在那,想着如何去反驳母亲。妻子,把母亲扶起来,说道:“娘,你是怎么想的?”
“院里的石榴开了一朵花。”李母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会,石榴不是要到五月份才会开花,现在才三月。”妻子说完,就往院子里走去。长贵也跟着出了屋。
枝干上,树叶开始抽芽,在这萌绿中真的有一朵小花,一朵喇叭似的小红花。两人借着月光,看的清清楚楚,不知所措的回屋。
“真的有朵小花。”妻子小声说道。李父,听了抬起头看了看长贵,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李母说道:“石榴象征着多子多孙,今年我们会有孩子。”李父听了,站起身来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别磨叽了,你们两口子赶紧去睡觉。”
长贵和妻子扭头,回房睡觉了。
转眼到了夏天,要准备麦收了。长贵虽然没有收养成王三,但这丝毫没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两家合伙麦收,李家觉得王家人多,合伙沾了王家的便宜,就想着多买一些镰刀,木杈等麦收需要的工具。有福早就准备好了不让李家多花钱,让李家一起忙活就好了。
李父是个倔强的人,主动承担了,晚上看守麦子的工作。每天忙完,自己就靠着麦秸垛睡觉,看场子。有福拗不过,就随了他,开始几天还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轮流陪着李父。后来,李父心疼孩子不让孩子们去了,为这差点和有福吵起来,王家才罢休。
说也奇怪,李父晚上烟不离口,却没有引起火灾。急急火火,忙忙碌碌的十几天过去,太阳炙烤着人们,没下一滴雨。老天赏饭,人们心怀感恩,麦子刚收好,就在麦场上摆上供品。说是供品,不过是几个大白馒头,新打麦子做的大白馒头。
供品摆上,村里就开始出现怪事。麦场头天上供的馒头,第二天就没了。开始人们以为是村里的猫狗叼去了,可是供桌上的盘子碟子却好好的摆在原位。人们怀疑是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偷去了,回家把孩子打一顿,孩子们都没有偷。人们又重新摆上村长李玉祥亲自去守着,第二天馒头依旧不翼而飞了。
渐渐村里流传起大仙儿吃供品的故事。人们开始期盼自家的供品被拿走,要是有一天谁家的供品没被拿走,好像这家人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村长李玉祥还会在大喇叭上广播谁家的供品没有被拿走。这样一来,麦场上的供品不仅变得神圣还成了检验人们是善良的标准。为此,偷偷捡过别人地里麦子的赶紧给人还回去。村里的人们变得一团和气,你帮我翻地,我帮你浇水,就连村里不怎么受待见的知识分子张老师,人们也不敬而远之了。
一天夜里,长贵猛然惊醒,懵懵懂懂的来到麦场上,看到一个女的在收集供品馒头。长贵悄悄上前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啊,张老师,怎么是你?”张老师惊慌失措,噗通跪下悲戚地说:“都是为了孩子,求求你不要声张。”
“什么孩子?今年麦子收成好,孩子们都不缺吃的了。”长贵说完,赶紧拉起张老师。“我的孩子。”张老师带着哭腔说道。“什么你的孩子,张老师,你还没结婚啊,孩子父亲是谁?”长贵说道。
“求求你不要问了。”张老师揩了揩鼻涕说道。长贵,没有说什么,赶紧把麦场上的供品收集起来交给张老师,来到张老师住的地方。到了门口,长贵就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张老师,进屋把馒头放下,出门想把长贵拉进屋里。出门时,长贵已经不在了。张老师回屋,看了看孩子,坐在床边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张老师听到敲门声,赶紧擦了擦眼泪,出门一看是长贵和他老婆。张老师,请他们进屋,两人都蹑手蹑脚的进门,说话压低声音。两人看了看孩子,对视一下。长贵说:“张老师,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孩子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和孩子还怎么活,你就把孩子给我们吧。”
张老师一听,赶紧跪下。长贵的妻子上前赶紧把张老师拉起来,轻声说道:“张老师,你有文化,你也不可能在村里长待,你要是不舍得孩子,我们抱回去以后让他再认你做干妈。”张老师擦了擦眼泪,看了看了孩子,睡梦中孩子的嘴角依然上扬。
“不了,感谢大哥大姐收养他,以后他就是你的亲儿子。”张老师,说完拿出一封信,给了长贵说“要是遇到难处了,拿着这封信,找信上的人,他会帮你们”。“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待他的。”长贵说完,把信揣进了怀里。
然后,张老师又把整件事情给长贵他俩说了一遍。两人既感叹知识分子的情意又感叹造化弄人。长贵出门,长贵的妻子又和张老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孩子摇醒。这孩子真是奇怪,摇醒也不哭闹。张老师,奶好孩子,拿出一个绣花针,在孩子耳廓上扎了一个耳洞。扎耳洞,孩子也只是挣扎了一下,倒是张老师差一点哭出声来。长贵妻子赶紧劝慰,张老师看了又看抱了又抱,亲昵了一会儿才把孩子包裹好递给长贵妻子。
长贵妻子接过孩子,赶紧出门。长贵看着妻子抱着孩子出门,上前看了看孩子。而后,长贵妻子抱着孩子去了麦场,长贵就赶紧去找王有福了。
“有福大哥,有福大哥。”长贵,站在有福家大门口大声叫着。他这一喊,村里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紧接着,邻近的村民们都被吵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叫的这么急”。王有福,边开门边喊道。“哎呀,有福大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的麦秸垛着火了,惊醒后心里总不踏实,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长贵扯着嗓子喊道。
“哈哈,老弟啊,还信梦,你看那边连个火光都没有,没事不用去。”王有福向着麦场的方向看了看说道。
长贵心里着急,说道:“心里总不踏实去看看吧。”邻居一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怎么回事刚想回屋继续睡觉。麦场方向透出了火光。邻居李老二眼尖,赶紧说道:“快看,真着火了。”
大家一看,赶紧回家拿工具,长贵就去找村长了。李玉祥一听,村里的喇叭就响了起来。喇叭一响全村人就动员起来了,大家急匆匆的奔赴火场。
人们跑到麦场,只是长贵家的麦秸垛着火了。人们赶紧把周边的几个麦秸垛挑开,拖远。这种火救是救不了了,看着烧完不蔓延就好了。长贵媳妇在人们喧闹时,走出黑暗融入人群。忙活完喧闹的人群变得安静,人们只是静静的看着火烧,像是在祭奠一样。
安静中人们听到了阵阵啼哭声。人们循着哭声寻找,不一会儿,人们在不远的草窠里找到了一个婴孩。长贵两口子,相互看了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人们轮流哄孩子,孩子就是哭闹不止,直到长贵媳妇上前抱过孩子,孩子才变得安稳。人们一看孩子不哭闹了,就说这孩子和长贵家有缘。村长正好说道:“正好长贵家也没孩子,收养了吧。”长贵夫妇听了点点头。
村长刚说完,啪嚓一声,人们耳边响起炸雷,人们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孩子。孩子依旧在长贵媳妇怀里安稳的睡着。人们就开始说这孩子和长贵家有缘,没准是天赐的孩子。人们越说越觉得是,热闹中雨就下起来了。
一下雨,人们笑着往家跑去。长贵快速的把信塞进媳妇怀里,脱掉汗衫护着媳妇孩子往家走去。边走边笑,最后边走边喊:“老天保佑,哈哈,老天保佑,我有儿子了……”
长贵家喜得贵子爱的不行,小名就叫狗狗,贱名好养活。大名字村长却要求长贵请张老师给起。取名那天长贵把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请去了,说是给孩子做十二。人们都感到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村长要求张老师给起名字,长贵家和张老师并没有什么交集。张老师取名李恩生,取义感恩生养。席间张老师一直抱着恩生,又哭又笑为这村长脸色变了又变。
长贵父亲还想让恩生认张老师干娘。张老师,以身份特殊和未嫁人不合适推辞。随后村民中有人提议认村长为干爷爷,意思受政府官家保护;还有人提议认王有福为干爹,意思有福荫庇护。说着说着十二宴又成了认亲宴,村民们的提议一经采用,大家的热情更高了,这个热闹竟比选举时还热闹。
恩生认亲宴的热闹没过多久,张老师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村长在大喇叭里广播了好几天,一是这是村里,乡里甚至县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虽然张老师只是暂时寄居在村里但也是村里的荣耀;二是呼吁大家为张老师捐款助学。善良的村子又好好的热闹了几天。
前有火中得子,大雨灭火,后有取名中状元。这个孩不仅成了村里的香饽饽还成了村里的精神信仰。孩子要是去谁家吃奶,哭闹不好好吃奶,就是这家做过昧良心的事,这家不是良善之家。全村人不约而同的躲着疏离这家人。当然期间,村里的喇叭又帮了不少忙。
恩生一边是张老师的拖累包袱,一边是村里的道德试金石。生活总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怪诞中又透着情理。相信什么就会看到什么。人言可畏,人言可敬,谁说的清楚。
心想事不成
恩生,渐渐长大,小学在自己村里上的,一村的人都宠着他。李恩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上树,摸鱼,爬墙,脱女生裤子……按部就班的上学长大。由于村里人的宠爱,恩生心里总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将来定会有大作为。
上初中第一天,恩生遇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打击,准确的说是自以为受到了打击。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张乐田,上学第一天竟然改名为张守旺,因为他的户口上是张守旺。上初中了要用户口上的名字。张乐田改名为张守望,让恩生感觉乐田一下子脱胎换骨了,有了新的人生。守旺两个名字的优势一下子扫光了恩生从小到大的优越感。
恩生闷闷不乐的回家,撒泼打滚求父亲,给他改名字。父亲给他来了一阵棍棒交响乐。他无奈又去求干爹。谁知干娘刚死,干爹只是一味地喝酒,以前的和蔼不翼而飞。为了不再挨揍,恩生又去找干爷爷。干爷爷说,户口上名字不是我们自己想改就改的,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命运……
以此为契机,恩生一帆风顺的生活结束了。初中是在乡镇上,没人迁就他,学习上吃力,又经历老师的批评,年长同学的欺侮。高高在上一下跌进尘埃,恩生越来越觉这辈子没有盼头了,还不如从新开始。
一天恩生自己拿出一根布条,搭在门梁上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恩生把头伸进布条做的圈子里,双脚离开凳子。一阵窒息传来,刚要喘过不气来,啪的一声,布条断了自己摔了下来。声响惊动了家人,家人轮流来了一阵言语教育和棍棒教育。最后奶奶把恩生领到神像面前,委屈的恩生给奶奶说了重新活的想法。奶奶听后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有个人救了老天爷一命,老天爷答应满足他的一个愿望。那个人说,给他有几亩田,几个漂亮媳妇,想什么有什么,不老不嫩的活着。老天爷听了笑了笑说道,如果有那样的生活,老天爷也不当老天爷了,去过那样的生活。
“狗狗,你听听老天爷这么大的神仙都不能随心所欲何况我们老百姓。活着哪能想什么就有什么。”奶奶边用手擦着狗狗的眼泪边说道。
恩生,似懂非懂的应承道:“知道了。”
“想什么就有什么”这句话却进了恩生的心里。他反复的想这段话。白天想,晚上想,甚至做梦都想。一天恩生想通了,既然想什么不能有什么,那我想要什么我就想我不想要就好了。例如谁欺负我,让他不好,就想他好好的。
想通了这个道理,他好像找到了生活的bug。回到学校就把村里的小伙伴集合到一起,把超能力传授给他们。然后他们一起发功,想像着欺侮他们的高月头疼。想了好长时间“高月不头疼”,高月不在旁边不知道高月有没有头疼,他们就约定以后看到高月就在心里想“高月头不疼。”
一天恩生老远看到高月,就在心里不断念叨,“高月不头疼”。恩生走近高月,看到高月用手狠狠地掐着天阳穴,“哎呀,哎呀”。这一下,恩生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想事不成的大功练成了,心中很是高兴。
从此,恩生要是作业没有完成,就在心里想像:老师检查时发现了,并狠狠的批评了他。果然有几次老师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没凶他。几次灵验的经历,恩生开始变得洋洋得意。恩生得意时一个画面总是浮现在他脑海:大雪天,一家人围作在炉子周边煮肉吃,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热气夹着香味在昏黄的烛光里充满了整个房间……
恩生甚至睡梦中都能被这个场景给乐醒。
恩生上课做题时突然想起了村里的木匠大爷,时常把铅笔夹在耳朵上。他当时觉得很酷,现在想起来不由自主的把笔夹在了耳朵上。笔刚夹在耳朵上,老师就让他拿下来,他不情愿的拿下来。这时和村里有亲戚关系的一个老师敲门,老师出去说了几句话,进教室说道:“咱们班里有XX村小名叫狗狗的吗?”
恩生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这一下全班都笑了起来。恩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等恩生有反应,老师就说到:“李恩生,你快回家吧,你家出事了。”
恩生这几天想像的都是煮肉的画面,以为家里煮肉了,赶紧骑车回家了。回到家,干爹一身血污坐在门口发呆。跑进屋里,父亲躺在床上永远的睡着了。恩生,爬在父亲身上哭了两声,赶紧来到神像旁,跪下闭上眼使劲的想:父亲起床去下地干活。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停的流了起来。
“孩子啊,你可不要吓娘。”长贵媳妇赶紧过来,擦着恩生的眼泪,带着哭腔的说道。
恩生猛地睁开眼,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哎呀,想反了”父亲离去的画面他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恩生被痛苦裹挟着,被人们簇拥着渡过了葬礼。葬礼结束了,他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嘴里不停的念叨:“想反了,想反了”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恩生受的打击太大了。
长贵是帮有福拉化肥出车祸走的,有福心中有亏承诺每月给李家500元钱直到恩生18岁。从此以后长贵家有什么事,有福总是忙前忙后。
心痛的感觉使恩生不敢想像,再有亲人离开的场景,脑海中都是他们在阳光下谈笑着干活的场景。恩生想像的多了,心里也就好受多了。爷爷却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身体越来越差。长贵,入土不到一个月,爷爷打铃时突然吐了一口血晕倒了,被人送进了医院。
恩生知道后,忍着心痛想像,爷爷去世的场景,为此爷爷住院的这几天他的脸胖了一圈。爷爷出院回家后,爷爷就去学校干活了。恩生看到爷爷能干活了,以为他心想事不成的超能力起作用了,放心的回学校了。一天,恩生早早醒来头沉沉的,不由自主的骑车往家赶去。
恩生刚拐进胡同,就看到干爹正往大门上挂白幡。恩生一下愣住了,车子倒在了,恩生站起来边跑边哭喊着“爷爷,爷爷”。
王有福看到恩生惊讶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胡同口把车子赶到院里。
恩生,哭喊了几声,哈哈的笑起来了。脑海中是爷爷离世的场景。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了。这一下可把人们吓坏了,赶紧把恩生送到了医院。没什么就是悲伤过度了。整个葬礼,人们哭的越大声,恩生就笑的越大声……
人们都以为恩生疯了,可是恩生待人接物又和常人无异。这时人们想起了,恩生小时候的神奇,越发觉得恩生不是凡人,生死看淡。
悲痛,伤心总会结束,时光会渐渐的抚平一切。生活回归了正常,大人们正常下地干活,有雨避雨,有风躲风;孩子们正常学习打闹,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恩生呢,继续初中学业,备战中考。
四个家庭的爱
初中上了五年,恩生依旧中考失利,这对恩生来说是正常水平,能考上才是奇迹。母亲和奶奶却不相信,奶奶总是嘟囔:“张老师那种情况下都考上大学了,恩生怎么连高中都考不上。”嘟囔的多了,恩生听去,就问“张老师是谁?”
奶奶应付过去,恩生再想追问,村里却传起了母亲和干爹的流言闲语。这时母亲已经55岁了,干爹也快60了。刚过了父亲的三年祭,恩生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想着搅黄了这个事。这时恩生又用起了他的超能力“心想事不成”。
每天干完活,就开始想像,干爹和母亲一起的幸福生活。期初还是盼着“心想事不成”,想的多了觉得两个人走在一起也挺好。这个年纪了难得有情,再说母亲和干爹结婚了只是说起来不好听其他的也没什么,辈分没变,只要奶奶不反对,他这小辈又有什么好尴尬的。
想到这,也不管“心想事不成”的超能力,恩生主动探起奶奶的口风。奶奶说起了母亲的不易和干爹的仗义。有福的孩子们期初还反对,后来村长说:他们成了住在老学校,你们爹的老房子给你们。大家一想村长都发话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影响,也就不反对了。
70多岁的奶奶,喝上了儿媳妇的喜酒。婚宴没有大办只叫了几个比较亲近的几个人,有福的儿孙们,干爷爷李玉祥。干爷爷还打开了喇叭,喇叭一响尴尬变成了喜庆。
酒席结束,王有福的儿孙们走后,奶奶叫住了干爷爷。干爷爷打趣道:“他奶奶,我老伴身体还挺好。”
“你个老不正经的,我把你叫住是要讲一讲恩生的身世。”
“老太太,不用说了吧,这么多年张老师都没回来看看。”
“娘,真要告诉他吗?”
“恩生,怎么和张老师有关系?”
“恩生,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嫁给你爷爷了,你的身世我说了你自己决定何去何从。”
奶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发黄的信封,给了恩生。随后讲起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恩生听了,一时消化不了。大家都安静的看着恩生。
这时喇叭里传来了《哪里是我的家》的歌声:
美丽的西双版纳
留不住我的爸爸
上海那么大
有没有我的家
爸爸一个家
妈妈一个家
剩下我自己
好像是多余的……
恩生木讷的说出:“我好像是多余的”。恩生嘟囔完,没等众人说话,自己却笑了,没准我会有四个家的温暖。
“傻孩子怎么会是四个家啊?”干爷爷说道。
“奶奶一个家,干爹一个家,亲生爸爸一个家,亲生妈妈一个家。到哪家哪家也不能饿着我,我不就有四个家。”恩生笑道。
“傻孩子,要这样说是五个家,还有干爷爷一个家;不对是六个家;不对是256家,村里的每家都能给你饭吃。”干爷爷笑道。
有爱就有家;给饭吃就有爱。活着就能给予爱,就能感受爱。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人生如果平平淡淡岂不是太过无味,无趣。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但是春冷夏热,秋凉冬寒。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一阴一阳之谓道。人生苦乐无常若无愁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