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灿神色似笑非笑,左边印着个浅浅的酒窝。叫人看了出神。
“将军…想要什么报答?”她不自觉咽了口水。
“若再去淮府,你可愿帮本将军寻样信笺儿?许是就在淮镇的书房内。”
“信笺?何信笺?”
“就是印着南番雪娘娘的信笺。在校场幄帐里,你也听到了南番探子说了句雪娘娘,就是雪花模样的形状外加一个女子人体的模样的信笺。”
“那装的是何物?”
“眼下本将军还不能确定,不过肯定是同南番探子有关联。怎么,可想好了,愿意助本将军么?”
“帮倒是没问题,不过幼儿时期,我无意去过父亲书房…里头也没甚机关,你说的信笺想来也是…若真有,怎么会在书房?”
荣灿皱眉:“那淮小姐去了本将军书房可发现了甚?”
淮子琢细细想了一遍,除了一个书架子可以挪动,她也没发现其它机关。
“除了书架,本将军的书房大大小小共有七处机关。大致是分布在桌下抽屉内,骏马图后头,墙便书架上各两边…本将军以为以淮小姐的聪慧,早就摸透了。”荣灿似笑非笑。
“我又不是探子,留意这个作甚?再说了,将军的书房,容我看书,已是开恩了不是,子琢怎好再…”
她别过脸去。“别以为谁都是探子…”心里嘀咕。
风将她的脸吹得通红,早就冷的麻木。她又担心他身上的伤,刚想站起,谁料腿一麻摔坐在地。
荣灿看着她笨拙模样,站了起身将周边枯草都寻了来,勉强堆成地垫。
“靠着本将军!”荣灿向她伸了手,示意她挨着他。
她呆了呆,谁料荣灿用力一拉,随即她便靠入他的怀里。二人体温总能互相取暖,大家寻来之前,也不至于冻死。她想了想,便没再挣扎。
校场内,则恭按阑阔吩咐。下去端茶倒水的侍女,暗中留意了两人,行为举止反常。后将翰霸天的行踪偷偷透露给其知晓,果然露出了马脚。瞬间就被几个暗中观察的侍卫给带了下去关了起来。孟旭萍侯在蒙古包内,本就是一肚子气。审问起那二人,手段非常。在一人被折磨死后,另一人因为疼痛加恐惧,向孟旭萍同则恭招了。
“暗号就是雪娘娘要下雪啦…”细作不堪受辱,更惧怕孟旭萍的手段。
得到了消息,则恭打了个眼色,两个侍卫将人带下去。
“好啦,本小姐问到了消息,余下就交给则侍卫咯。”她要去找荣灿去,眼下不知道荣灿那边的消息,她十分担心。
则恭找来两个机灵点,往南番去。后面不远处暗暗跟踪了十来个身手矫健的男子,隐藏在暗处,只要交头完成,立马将人抓住。孟旭萍去后,则恭也马不停蹄往南番去。
“这条边就是中界点,沿着两边都是流河。这河若是不懂水性的人掉下去立马就被水鬼拉进去,隔两日就会出现在下游…”
另一个侍卫纠正:“回三殿下,属下听说那可不是什么水鬼,而且暗流。”
智信道:“殿下,眼下我们的人已经沿着上游往两边找去。除了流河,还有一队人马往北摩的郊外寻去。”
阑阔立在流沙河边,眉头紧锁。心中暗暗祈祷。
黑夜中,偶有一俩声鸟叫。
淮子琢不自觉靠荣灿更近,先开头只是窝在他怀里。后来偿到暖意后,就紧贴上前。整个人环着荣灿的腰。
“别睡着了。”荣灿瞧了她,片刻没动静了。低头时,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唔…?”她迷迷糊糊应了声。
荣灿脸颊通红,此刻软香满怀,纵再有定力也控不住心跳。
“此时睡着了,恐怕就醒不来了。快醒醒,莫要睡了。”他瞧她睡熟模样,静谧的像个瓷娃娃。
迷迷糊糊间,她嘟嘟囔囔:“有你在…漾漾不怕…。”说罢,沉沉呼吸声传出。
河道边,智信十分担忧:“三殿下,来的人在悬崖边发现坠马的痕迹。天色太黑了,不好确认底下是否真有坠马,不过气候这么冷,将军同淮小姐他们…”
阑阔神色阴沉不定,许久才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荣将军!…淮小姐…”智信同孟旭萍会了面,二人往崖边寻开。
启明星亮起,天色已经从漆黑变成墨蓝。淮子琢从梦中好似听到了智信的声音,一下子惊醒。
此刻,荣灿尚在闭目养神。
“将军醒醒,我好像听到了声音。”
荣灿才睁开了眼睛,看着神色尚可的淮子琢道:“别乱动!”
她低头才看到,原来她紧紧贴着的是荣灿的胸膛。荣灿担心她受凉,解了层衣裳,裹在了他二人身上。淮子琢就团在荣灿怀中,眠了半夜。荣灿一直未动,身子早已麻木。
“将军怎么了?”她轻轻掀起他的肩头衣裳,血早就止住。
片刻后,荣灿才道:“好了,你且细听,若再有唤声,应下便是。”
远处孟旭萍声音传来:“荣哥哥…你在哪?”孟旭萍呼唤了半宿,声音早就嘶哑。
随后踏马声靠近,阑阔声音传来:“漾漾…,漾漾…。”
“将军,他们果然寻来了!”淮子琢欣喜若狂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应:“孟小姐,我们在这!阑兄…我们在这!”
天边朝霞崭露头角。
阑阔听闻淮子琢的回应,纵身下马阔步而去。孟旭萍激动的哭了起来,一把搂住荣灿,呜咽起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掉下悬崖…”
阑阔神色紧绷了整晚,终于在此刻稍稍放松了下来。
“马儿跑到前头悬崖边,荣将军带我跳了马车。不过那个时候天色太黑,将军肩头还受了伤,所以我们在那处休息了会,想着你们若是寻来了,或者天色亮了我们再回。”
“没事…就好。”阑阔凝视着她。
荣灿走了上来:“三殿下,昨夜突发状况始料未及。眼下不知藏在暗处的奸细可抓到了?”
智信回:“抓到了,昨夜里我们来拦截翰霸天的时候,则侍卫同孟小姐照计划行事,已经拿下了奸细。则侍卫随后去同南番探子接头去,直到刚才,连人带马全截了回来。我方抓到了一共七人,对方接头的三人。如今活着的四人已经收押起来,等候将军处置!”
汇报完毕,智信欲言又止。
左襄也急急赶来,瞧见了一行人都在,心才安。
“荣将军没事太…太好了。”左襄先是一愣,随即震惊道:“荣将军,您面具不戴了?”
“哦,昨夜跳马车的时候,将军的面具不知道掉哪去了。是吧,我昨夜刚见将军模样时,也是十分震惊。先头听谣言,还以为将军…不想竟如此俊俏!”
淮子琢边解释便回头看向荣灿,却被他傲睨万物的眼色给镇了住,当即心虚的垂了眸。
孟旭萍冷眼瞧她:“荣哥哥天生俊朗,戴面具只是为了避免许多闲言碎语。他才不管外头瞎传的流言,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才是头等大事!”说罢回头:“荣哥哥,旭萍说的可对?”
荣灿眉结一颤。
阑阔笑道:“说起来,将军戴面具多年。今日乍一见真容,反而不习惯了起来。”
左襄看到荣灿肩头破损的衣裳,边缘的鲜血已经暗红,赶紧道:“荣将军受了伤,左襄来时已经安排军医候着,请将军回校场。”
智信同附和:“是的,请荣将军快回校场。”
孟旭萍带了新马车来,不情不愿的让淮子琢也上了马车。有惊无险的一夜总算过去。马车不算大,此刻坐着四人,实在拥挤。
淮子琢看荣灿坐也罢了,这阑阔同孟旭萍也挤了进来,腿脚都舒展不开。
“昨夜你怎么过的?这天如此冷,你…”怎么精神还如此好,孟旭萍先开了口。
大家都看向她。
“说起来,还是得多谢将军。”她朝荣灿回以抱拳“多谢!”。
“若非荣将军带我跳马车,恐怕此刻我已经坠落悬崖,粉身碎骨。夜里也是,冻的浑身麻木了,如果不是靠着将军…”
“靠着本将军寻到的山洞,躲了尽数风寒。”荣灿替他答了道。
淮子琢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嗯…正是正是。”
孟旭萍没好气,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