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的表象可以与其诸对象恰好同时发生、必然相互关联以及仿佛是相互碰在一起,这只可能有两种情况。要么只有对象使表象成为可能,要么只有表象使对象成为可能。”这里考察的只是综合关系,因为分析的关系不在考察之列。如果是分析的,那就只能是表象与表象之间、即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涉及对象。凡是涉及对象,表象之间的关系必然是综合的,也就是不可能从一个表象里面分析出另一个表象来,而是有一个表象外加在一个对象的表象之上。
我们之所以能够说“对象使表象成为可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表象使对象成为可能”,因为如果没有知性提供的“先验对象”的概念,我们连“对象”这个概念都没有。一个“认识对象”只有通过我们先天的表象所作出的规定才得以可能,也就是才可能在现象中“作为一个对象被认识”。认识对象是由认识主体——我——先天地建立起来的,这就是康德的“哥白尼革命”。
“一个对象的知识只有在两个条件下才是可能的,首先是直观,通过它对象被给予,但只是作为现象被给予;第二是概念,通过它一个与该直观相应的对象被思维。”概念没有直接的创造性,它不能创造对象,有直接创造性的是上帝,那叫知性直观。
“范畴作为先天概念的客观有效性的根据在于,经验(按其思维形式)只有通过范畴才是可能的。”经验性概念是偶然的,通过这种概念产生不了知识;只有先验的范畴才有可能,后者是经验之可能的先天条件。例如认为杨树枝具有解热消炎的作用,这是一种经验,但不是知识;当我们从中分离出水杨酸,科学在因果性、相关性这类范畴指导下得到一种普遍性、规律性的结论,即解热消炎是杨树枝当中的水杨酸在发挥作用,这时我们得到了一种知识。人们对中医的某种程度的批评就在这里,是经验而非知识,前者无法作为科学来传授。
凡是不受限制地运用自己的经验或理性都是独断论。唯理论的独断论是想要证明上帝,经验论的独断论是科学主义、还原论,是科学解释一切。独断论给狂信大开了方便之门,因为理性一旦有了自己的权利,它就不再让自己受到对节制的含混颂扬的限制;而休谟一旦相信揭穿了对我们认识能力的一个如此普遍的被视为理性的幻觉,则完全屈从于怀疑论。康德想要从中解脱出来,“看我们是否能把人类理性幸运地从这个两难处境中救拔出来,给它指出确定的界限,但又使它的合目的性活动的全部领域对它保持开放。”“合目的性活动”就是认识论意义上的实践活动。
“范畴是关于一个一般对象的概念,通过这些概念,对象的直观就在判断的逻辑机能的某个方面被看作确定了的。”范畴的背后是人的认识能力,机能就是人最高的本源的能力。范畴与判断的不同在于它有内容,如果没有内容,不指向对象,就仅仅是判断。
先验逻辑探讨的是真理的问题,它既是逻辑,也是认识论(带来知识),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本体论;形式逻辑,只管正确性,不管真理性。
主观必然性是经验性的必然性,随时可以改变;客观必然性才是真正的必然性,才具有必然性的尊严,它不以主观为转移。这就像真正的道德才体现道德的尊严,道德一旦作为工具和手段就马上变质了。休谟的哲学在康德看来具备彻底性,他相信从经验中推导出的东西始终是主观的,不可能超出经验的界限,所谓的主观必然性仅仅是主观的习惯性联想,但是很多人将它误认为具有客观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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