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比歇夫给大部分学术著作写了纲要,有些还写了书评。所有的摘录和评论会定期装订成册。这些机打的合订本恰似读书总结,构成了知识库。只需翻一下纲要,便能回忆起整本书的重点。
柳比歇夫拥有一项萃取作品精华的罕见本领。有时候,一整本书一页纸就足够了。即使是大部头著作,也只需要几页纸而已。其实质与规模完全不相称。
除第一类工作之外,第二类工作也得到了同样细致的分析。这种精打细算就更令人费解了。何必将读过的文学作品一一列举出来,计算总共花了多少时间呢?总计23小时50分钟,其中,“霍夫曼,258页——6小时”,“《霍夫曼作品集前言》(米里姆斯基)——1小时30分钟”等等。
接下来还有8部英文作品,共计530页。
写了7封计划内的书信。
报纸杂志看了多少小时,给亲人写信用了多少小时。
或许有人会觉得,如此精细未免过头了。那么试问,假如这种时间分析没有带给他任何益处,而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他又怎么会坚持一辈子呢?
柳比歇夫的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原来,柳比歇夫的时间统计法需要了解一切有效时间,包括所有的缝隙和空白。时间统计法不承认有不能利用的时间。一切时间都同样宝贵。对一个人而言,不应该有坏的时间、空的时间、多余的时间,也不应当有休息时间。所谓休息,就是不同工作的交替,就像合理的耕地轮作一样。
不用说,这里头自有其道理,因为每一个小时都被算在了生命的期限里,每一个小时都是均等的,都值得我们认真对待。
总结是针对计划进行的。对上月计划做出总结,是为了制订下月计划。比如说,1955年9月的计划里都包括些什么呢?10天在新西伯利亚,18天在乌里扬诺夫斯克,2天在路上。接下来是每项工作花费多少小时,详细至极。比如,书信(24位收信人)——38小时。还开列了应读的书目,需要拍摄哪些照片,给谁写评论。
时间要大致安排好,根据学院和职务方面的工作计划,根据以往经验……
制订年度和月度计划需要借助以往的经验。比如,我计划读完某本书。根据经验,我知道自己1小时能读20~30页。这便是我制定计划的依据。但如果是数学的话,我每小时只能读4~5页,甚至更少。
所有读过的内容我都会尽量加工。如何加工呢?假如某本书讲的是我不熟悉的新课题,我就会尽量写摘要。对每一本相对严肃的书籍,我都要尽量写一份书评。根据以往经验,我能够对一定数量的书籍进行加工。
但即使是严肃对待,实际耗时与计划耗时之间通常也会有10%的误差。计划加工的书籍数量经常未能完成,由此造成了很大的负债。经常会产生新的兴趣,因此负债总是很多,短期内无法消除,导致计划不能完成。有时是因为工作效率暂时下滑,有时是由于外界原因,但不管怎样,我很清楚,我必须对自己的工作做出计划。我认为我所取得的很多成绩,完全得益于我的计划。
对拨给主要工作的时间也做了计划,包括准备讲座,生态学、昆虫学研究及其他科研事务。通常第二类工作的用时会比第一类工作多出10%。
柳比歇夫完成计划的精确度每每令我吃惊。当然,也会有不可预见的情况发生。在1938年的年度总结中柳比歇夫写道,第一类工作有28%未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