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即时授渔
一百六十三、布特朗疑心猴腚 蛐蛐伍乱市损行
果然不出扈仁所料,布特朗对他的屁股格外感兴趣,盯着扈仁的下身,围着他转了几圈,揪了揪他围着下身的线毯。道:“这是从英租界逃出来的红头阿三吧?”
站在一旁的彭顺信,严肃地说:“报告督察长,扈探长的屁股是红的。”
“真的吗?”布特朗诡谲地瞟着扈仁的屁股,似乎对里面那两块烂肉特别的好奇。道:“我只见过猴子的屁股是红色的。”
扈仁气得脸都红的发紫,他总算明白过来了,敢情布特朗压根就不相信自己的屁股被烧伤,也不难想象彭顺信还不知道在布特朗跟前怎么煽风点火,又给自己的烂屁股添加了多少神秘色彩。遂,他咬牙切齿地横了彭顺信一眼,不紧不慢地解开腰带,露出里面的花裤衩。他光顾着解腰带,却忘了他老婆的三围,足有他两圈还肥,花裤衩跟着线毯一起滑落到地上,露出翻着黑皮、白里透红的烂屁股蛋子。
布特朗则饶有兴味儿地撩起扈仁的衣摆,弯下腰想看个明白。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噗!”。一个又长又响的臭屁,扑面冲在布特朗的脸上。熏的布特朗连连后退,捂住鼻子一屁股砸在沙发上,咕蛹咕蛹半天爬不起来。扈仁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哎——呦!他娘的土郎中,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许喝,都说是发物。一天三顿就让吃地瓜粥,胀得我肚子都像个皮球,今天终于放出来了,浑身这个舒服呀!难怪老人说:吃饭放屁赛过圣谕。”说着话,他慢悠悠地弯腰提花裤衩。
布特朗憋的满脸通红,愤愤地吼道:“放屁!你目无长官,见过新公使后,我要处分你!”说着话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裤子扔给扈仁。道:“穿我的!”
扈仁扽开裤腰,肥大的能钻进两个人,戏谑地说:“嗯,这个透风。”
见过新公使纽芬后,扈仁才意识到,难怪布特朗如此上心地要带他去见新公使,敢情是叫他去陪挨训的。法租界的治安近来已经乱的近乎失控,偷盗抢劫案件频发,聚众斗殴事件愈演愈烈,新官上任的纽芬公使不明就里,找巡捕房问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他哪里知道,身为督察长的布特朗,实际上就是笼子的耳朵,一个摆饰。连续的罢工罢市,许多华人巡捕都消极怠工,有的因参加了示威流行,被停职,就连探长扈仁也都泡病号躲避风头。缺了华人巡捕帮衬,布特朗对法租界内的治安乱象,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想治理也无从下手。在新公使一再责难下,布特朗不得已只好暂且放弃撤换扈仁的计划,拽着他一同去见纽芬,一来可以为自己挡挡枪,做个替罪羊,二来也可迫使扈仁回巡捕房上班。在布特朗的认知中,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把屁股烧了?说白了,他就是在软对抗。
扈仁灰头土脸地挨了一顿臭骂,既没有给他官复原职,也没说延续对他的处分,只是限令巡捕房尽快恢复治安。这明明是警务总监或督察长的职权,布特朗却把他给拖去,这不明摆着要趁新公使不熟悉情况时,好借刀杀人吗?扈仁随后又换个角度一想,唉,布特朗找人陪骂,不找别人偏偏找我去,这在一个新上任的长官眼里,兴许会认为此人才是巡捕房的骨干。由此想来,布特朗反而给他提供了一次机会,既然如此那就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用行动向纽芬表态;带伤坚持工作力争尽早恢复治安。
第二天,扈仁便不辞辛劳,穿着又肥又大的警裤,提着警棍撇开两腿,裆下就像夹了一个皮球,一步一摆地挪动在大街小巷。
彭顺信也耐着性子,耀武扬威地跟着扈仁的节奏漫步。可是无论他摆多大的官威,那些沿街的摊贩,都主动跟扈仁打招呼,似乎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
彭顺信实在感到憋屈,便凑到扈仁身边道:“扈……扈哥……”在扈仁停职后,彭顺信曾经叫他扈探长,结果被他臭骂一顿,遂琢磨半天,琢磨出“扈哥”这个称呼。吞吞吐吐道:“你……停职审查……撤销啦?”
扈仁轻蔑地瞟着彭。道:“你说呢?”
“我……他……没说……听谁的?”彭顺信的代理探长没撤,扈仁的处分也没撤,这时候俩人一起出门执勤,还真不好说谁听谁的。
“听你的。”扈仁拧着胯、撇着腿继续向前移动。彭顺信则愈发得意地迈开四方步,挺胸梗脖摇头晃脑。
突然,一帮小混混,从他们身边窜过,拥到一个卖蛐蛐的摊位前,不由分说踢翻摊位。一彪形大汉揪起摆摊的老板蛐蛐伍。吼道:“你奶奶的,连二爷都敢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蛐蛐伍是蛐蛐儿市场出了名的无赖,凭借着在蛐蛐儿这行混迹多年,捡一些不在行的卖家,低价买进一些蛐蛐儿。再找那些想发横财的人,天花乱坠的一阵横吹,直到吹的恨不得掏出心来让人看看是真是假,然后再号称“半价”出卖,再以半价为筹码入股,赢了有他一半,若输了就将先付的一半款如数退还。还真有碰上能斗的蛐蛐儿,让想发横财的碰上,那就皆大欢喜,蛐蛐伍也在地面上挣得一些面子。可大多时候都是惨败而归,找上门来要钱,蛐蛐伍就使出看家本领,死皮赖脸哭天号地,打滚撒泼乃至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那些玩家子,那个也不想玩儿出人命来,也就自认倒霉了。
都说“动武的怕耍赖的!”,可这回蛐蛐伍忘了看黄历,一个叫二爷的混混头,领着一帮小混混横眉瞪眼地掀翻了他的摊子。喝道:“蛐蛐伍,你胆子不小呀,连我们家二爷都敢诓呀?!”
蛐蛐伍看了看撒的满地的蛐蛐儿笼,再看看四周都是二爷的人,这会儿想倒地吐白沫都没机会了。遂装出一副可怜相道:“二爷呀,您就是再借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诓您呀!”
二爷只是一帮小混混的大哥,对斗蛐蛐儿不在行。前阵子闹罢工、罢市,混混这行也没了生意,坐吃山空,就想着斗蛐蛐儿来发个横财,没想到却里里外外地被坑了个透。气愤不过,便回来找蛐蛐伍:“少废话!你说你的‘黑头吕布’天下无敌,结果一上阵就被大卸八块!……”
蛐蛐伍一副惊诧的神情道:“哎呀!那对方一定是个母蛐蛐吧?”
二爷纳闷儿地:“嗯?……她就叫金牙貂蝉。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你看看。要么怎么叫我蛐蛐伍呢?”蛐蛐伍凑近二爷神秘地:“我还知道;这头母蛐蛐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
二爷还在琢磨蛐蛐伍的话,身边一小混混道:“二爷,别听他胡说!那头蛐蛐已经是个老娘们儿了!”
“哎呦!你惹谁不好?干嘛非得惹那更年期的娘们儿呀?!” 蛐蛐伍搭话就像是为他预备好的,一惊一乍毫不含糊。
编者按:细腻的景致描写,幽默的对白设计,滑稽的行为举止,深邃的人物内心,戏剧性情节演变,在险象环生扑朔迷离的情节里,若能给您营造出轻松愉悦的阅读享受,就是我的追求,谢谢您阅读,请您品头论足。